但是她不回她,银河到这刻不免有些迁怒太子,如果他说话包涵一点儿,也不至于把她逼成如许。
太子撒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他说:“大内红花是禁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开这味药?儿子年后刚和皇父发下弘愿,说本年要给皇父抱皇孙的,没想到天不从人愿。儿子为此难过了好几天,皇父要见怪,儿子也认了,但如果听了小人谗言,那儿子就太冤枉了。”
茵陈已经能下床了,挨在她身后看,轻声说:“姐姐,您内心想的那些,和主子说吧。我晓得您顾忌,家里几十口人呢,闹得不好全垮台。但是朝廷这会儿改革,他监国,新官上任,要紧头一条就是立威。传闻枢密院又设了个甚么同知,把正副使的权给分了,他此人有长性,今儿一点儿,明儿一点儿,迟早把兵权全给您哥哥卸了。那哥儿四个,本来只要简郡王能和他争个高低,现现在那位投胎去啦,敏亲王又是个忤窝子。您和他好好说说吧,看他如何承诺您。要不让您哥哥和我们家似的,领兵戍边去,转头军功卓著也是个前程,您说呢?”
天子道好,良娣在太子妃之下,但已经是极高的位分。至于他究竟要把太子妃的位置留给谁,大抵也不言而喻了。
银河说:“您干得标致,脑筋转得也快。”
银河吓得头皮都麻了, 失声尖叫, 叫来了命妇院里当值的嬷嬷。
德全臊眉耷眼说:“那如何的呢,要不人家说女人是家里的祖宗奶奶,谁也说不准将来有多大出息。您瞧您能封她个良娣,也没说赏主子个宝林铛铛……”
茵陈却笑起来,“您别这么想,我本来正忧愁,如何向您证明我的心呢。这孩子来得恰好,这回我可结壮了。”
茵陈已经醒了,整天靠着床架子喝补血的汤药,传闻本身封了良娣,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追着银河问:“姐姐甚么时候嫁给主子?归正我已接受册封了,您再一出去,齐活儿啦。”
银河回身笑了笑,“我这两天也这么想,敏亲王那头能倚重的只要我们家,他又是个没定夺的人,拔擢如许的主儿,成了满门权贵,败了人头不保。说一千道一万,是我当时不敷狠心,如果憋住这口气,事儿不就成了么。我哥哥那天探了他的话头,可惜他成心绕开了说,压根儿不接茬。我现在就是和他详谈,他的态度无外乎两点,一让我跟他,二让宿家归隐,有甚么可谈的。”
银河哭笑不得,“这有甚么臊的,四十来岁喊得满天下晓得要生孩子,这倒不臊?”
徐图之说:“见不得风,一抬小轿直接抬进宫的。”
德全眨着小眼睛说:“哪儿能呢,说破天您是主子,是您纵着她们,且轮不着她们欺负您。”
因而银河和太子都被传来面圣,天子对银河的小肚鸡肠大为寒心,从她的无所出,一向思疑到了她任锦衣使的才气。
“早前信王举丧那会儿我就说了,上官侍中应当尽一份心力的,哪知她一口咬定了没牵涉,谁也没法儿不是?这会儿来了个孩子算如何回事?倘或是太子的,那但是我们大胤的皇长孙,就这么没了?还是因宿大人的原因?这事儿应当呈报皇上,可不能就这么囫囵带过了。”
天子听得恼火,“胡涂!”
太子面前一黑,心说这辈子公然是摆脱不了了。上官茵的谋策和她的年纪不相称,她闹得这么大,不过是怕他只要银河不要她。这么一来轰动了皇上,借皇上之口逼他就范。计是好计,但支出这么大的代价,真的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