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他的目光,顺势看了一圈,暗忖他如何不按常理出牌,不免讪讪道,“我又不是酒鬼,本就喝的就不算多嘛。”说完又小声嘟囔起来,“再说喝茶不是喝酒,茶明显是解酒的才对。”
说着就要敛衽,筹算认当真真对他行下一记道歉礼。
可方才听话音儿,倒是真有那么点焦心体贴。楼襄想起他对家人常常都很在乎,内心顿时就有点不落忍。又见他站在槛外,隔着门给侍女们递过药膏来,不冒昧也不越“雷池”半步,确实也是一副知礼守礼的君子做派。
侍女在灼灼目光逼视下,噤若寒蝉般的抖了一抖,垂首嚅嗫道,“是,还是四五年前,犯了那么一回,厥后再没有过的。”
她看不过眼,紧着出声安抚,“没甚么要紧,明日定然就会好的。甚么都不影响,以是千万别觉着是本身的错。”低着眉,说不上是局促,还是不美意义,她停了一下,又轻声道,“我说了,是我粗心,还总劝她多喝两杯,真是对不住。”
回顾傲视间,目光漫视过她的脸,白日里的清冽冷峭十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缠绵超脱的灵动风骚。
她是决计替人周旋,贰心知肚明。可为甚么要这么做?不过乎因为发觉出,他是个严苛的人,恐怕他一怒之下,从重惩办那群侍女。在她心目中,他大抵和一个无情冷血,动辄要人道命的夜叉没甚么别离罢。
先是错愕,接着悄悄吸气,以后眉尖若蹙,像是在考虑,又像是在考虑该如何粉饰。她的确是怕他的!或者说,她在不知不觉间,已对他存了顾忌和防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