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棠从地上爬了起来,拂了拂身上的灰尘,对着谢澜,刚又想骂,但沉默很久,终究感喟了一声,神采甚是颓唐。
“你昏畴昔了,我想送你回家,想来想去,还是将你送入堆栈比较好。”
谢棠说完,拂袖而去。
苏棣想扶她一把,但想想又忍住了。此番披头披发的谢澜,在他眼里,委实更像男人。方才她昏睡的时候,一转头,苏棣真的心生恍忽,将他当作女子对待了。
谢棠开口了。“我不说你甚么了。之前,该说的都说了。听或不听,但凭你。”
谢澜没有去追爹爹,只是半蹲在那,口里喃喃:“我竟然不是爹爹的亲生孩子……我竟是他捡来的!那么,我的亲生爹爹又在哪?”
“这开房送餐的,到底需多少银子?我给你便是。”她身上没银子,但为了还这情面,她情愿找老缪借。
谢澜大惊,她讷讷地:“生身父母?爹爹,你是说……我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她看着苏棣还在一边,本欲脱出口的“儿子”还是变成了“女儿”。
“我,为甚么会在这儿?”谢澜扶着头,同时打量了一下衣衫鞋袜,都是整齐无皱褶的,这让她放了心。
谢澜便又再叫。
“不必再和我说甚么,你若欢畅,那书铺还是你的家,屋子我还是为你留着。你若不肯意,我也尽管随你。究竟你大了,我拘束不了你了。”
再者,那一起从鸡鸣寺抱着她,一向送入堆栈床榻的时候,苏棣真的闻到了谢澜颈脖处披收回来的一缕暗香,这让他微微失了心魄。
“嗯。”苏棣点头分开了。
苏棣就叹了气。“这已然是傍晚头上了,你昏睡了一下午,现在想也饿了,一会儿就有小儿给你送吃的,到底填饱肚子要紧。”
等她醒来的时候,却发明本身在一家堆栈里。这让她惊奇。一睁眼,便发明苏棣背着她,立在开着的轩窗旁,房间里,飘来模糊的花香。
谢澜还是非常低沉,她摇了点头:“我不晓得,之前没有过。你不消担忧,我是因为乍听爹爹说我是抱养来的,一时冲动,这才……”
谢澜就自言自语,神情黯然:“萤火虫啊萤火虫,你们可比我欢愉,我现在是有家不能回。爹爹也不是亲爹。我不知我从哪儿来,今后又要往那里去了!”
“谢澜,谢澜……”闭上眼的那一刻,她能听到耳边苏棣焦心的呼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