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不是完整的野人,还能听懂人话,那人收到吃鱼的聘请,重重点点头,两三步便走到殷燃跟前,接过一条烤得酥脆的鱼,蹲在一旁大快朵颐。
罢了,跟个傻子置甚么气。
卖力巡查的匪贼见她返来,殷勤地对她打号召,“二当家,返来啦!”
这是,逃婚?
她带着捡来的人回到了她山中的府邸,更切当地说,是营寨。
她盘坐在地上,指了指铺着红被子的床,“去那边睡。”
不想忘,不能忘,不该忘!
何时山上来了个野人?
那傻子摸了摸本身染成了红色的耳垂,“很……很奇特。”
野人一听有鱼吃,还是顿顿,内心也是一动,因而点点头,“那……归去。”
野人猜疑地歪头,看着她,“回,那里?”
“天然是回我寨……府中。”殷燃笑眯眯地拍胸脯包管,“顿顿有鱼吃!”
流落田野多日,傻子第一次吃了顿饱饭。
归去,归去……
好姣美的人,她起了色心。将手中的鱼朝对方晃了晃,“吃么?”
嘿!不但会听人话,还会说人话。
傻子眼巴巴垂下眼睛问她,“能吃吗?他们说得等你来。”
平州多山,亦多山匪。
“你家人在哪?”
耳垂的红痣就在面前,她没忍住伸手拨弄了一下,调笑道:“你现在是以色侍人,不时候刻都得服侍我,想着我,媚谄我。”
“那是你还没风俗!”殷燃站起来,正要持续给他洗脑,俄然瞥见傻子的心口位置,刺着一展翅青鸾。
“你还要跟我归去?”殷燃转头问他。
傻子从床上坐起,在她身边蹲下,摸了摸她粘上地灰的脸,“不……不是用心。”
酒足饭饱,殷燃又起了旖旎的心机,她牵着傻子再次到了床边,悄悄一推,他顺服地倒在床上,殷燃俯身趴在他身上,悄悄解开他的衣衫。
野人已将鱼囫囵吃完,闻言摇了点头,“醒来……就在这里。”
她爬起来从床头柜子里又拿了床褥子,铺在床边地上和衣躺下,脸朝内侧,不睬他。
殷燃只得下床追他。
殷燃随便用袖子抹了抹嘴,拍拍屁股站起来,那野人比她还要讲究,特地跑到湖边将油手油嘴洗濯了一番,才情愿跟着她走。
殷燃直起家子,烛光亮灭,将她的眸子衬得格外浅淡,瞳孔的纹路清楚可见。她抬手想将傻子敞开的衣衫掩上,指尖偶然触碰到胸前的凸起。
寨子里再次传来殷燃的哀嚎,殷燃被打得措手不及,四脚朝天。
无星无月,四周黑黢黢的,只要流萤在腐草间飞舞,傻子一手抱人,一手持剑,走得非常安稳。
房中沉寂,只余红烛燃烧。
“你做甚么!”
傻子眼尖,劈手夺过护在怀中,“我的,是我的。”
……
傻子不知险恶,人间哪有白吃的午餐。
“要不要跟我归去?”
她扑了一下,竟没将傻子扑倒,跌坐在他怀里,像是投怀送抱
殷燃懒得理他,扭头往回走,那傻子冷静抱着剑跟在身后。
桌上摆着酒肉,傻子垂涎已久。
殷燃将鱼翻了一面,这野人描述狼狈,只要脸格外洁净,眉眼极黑,似画中寥寥山影,与这湖水山色遥遥照应。
殷燃“啧”了一声,起家吃力将他推在床内,“往里边儿躺。”
他坐起来,还是呆愣愣的,殷燃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喂,你这是如何了?”
她又扯过被子将他挡住,只露了个脑袋在外头,“睡觉。”
傻子睡得不平稳,夜中一向喃喃自语。
烛火燃烧,一室沉寂当中,月光撒满了墙角。
殷燃没有半分不耐,美人喜洁,她懂。
他是在乱石堆中醒来,醒来时身上还趴伏着一名年青男人,他和漫衍在四周的人一样,都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