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冲呆住,斯须又重重的哼了一声。
沈淮对季萧背着身,发觉到季萧的手放在本身的手臂上,差点儿没忍住偷笑,半边身子都跟着酥了。
阿元将脑袋伏在季萧的肩头,撅着嘴巴噗噗的吹泡泡。他软软的手掌慢条斯理的摸到季萧的脸颊上,又挪了挪脑门,在承担里将腿蹬来蹬去,催促道,“爹,走,走。”
沈淮手握着缰绳,由着红棕马信步而走,他面色淡然,眸色当中闪现思考,仿佛正在考虑甚么。这幅模样与季萧几次见过的他又有很大的分歧,第一次的沈淮是傻气却又判定的,第二次的沈淮亲和又很客气,可恰好两次都不像现在,天然的与四周的世人隔断开来,带着疏离与冷酷。沈淮的眉眼,季萧这会儿才细心的看了,是长得很周正的。他的面庞线条锋利,虽犹透出淡淡的稚嫩,但是双眸如刀,清俊寡淡,通身矜傲贵气。
王婆子说着飞也似的蹿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家里去了。家里出了个捕快,可算是一件光荣四方的事情,这胡衕里谁都要是以多恭敬王婆子几分。
季萧也重视着外头的动静,这会儿赶紧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站在廊下,一见沈淮便笑了,“晋和来了,快些出去,刚好剩最后一道菜。”
天气转暗,沈淮将马停在了驿站里头,自个儿又换了一身便装,这才提着早让人买好的大包小包点心糕饼和几块布料往季萧家去。
温冲伸手用力的拍了拍马车壁,喊道,“安远,你过来!”
季萧这才回过神来,定了放心,他的指尖从粗糙的树干上划过,正要转成分开,背后的阿元却俄然更加用力的高低蹬踹起来,“爹,爹!”他指着人群中间一架马车背面骑在高高的马背上的沈淮,神采雀跃,眸子晶亮。
人多又吵,阿元不喜好。
不过个个都顾忌着沈淮腰间的匕首,不敢上前问,只一两个远远的喊上一句,“找人啊?”
刘嫂子的脚步顿了顿,有些惊奇,“季老板?”她想了想,又笑了,“季老板到底不是本地人,也许有几个外埠亲戚,我们又不晓得。”
季萧一怔,不知因安在此时的沈淮身上找到一丝似曾了解的熟谙。他的视野跟着沈淮一起前行,正拉出一些间隔,却不想本来冷然的沈淮俄然转过甚来,隔侧重重地人群将目光锁定在了季萧脸上。
安远面色毫无颠簸,却也不开口,他只看了温冲一眼,便抬了抬马脖子上的缰绳,自顾自的往前去了。
“你一会儿就跟着车队归去,我另有些事情,早晨别让人过来找,我住外头。”行到人少的处所,沈淮便让车队停下,一边掉头一边叮咛温冲。
“追甚么,”季萧将手背到身后拍了拍阿元的屁股,“阿元,不要乱动。”
刘嫂子无法笑笑,也转头自顾自的进了屋。
安远公然如同沈淮说的普通,有问必答,“王爷去找昨夜见过的季老板,与他说了一块用晚餐。”
沈淮一走远,这边的人群便热烈的会商起来,季萧一时之间挪不出去,耳边不由自主的将这些声音全都听了出来。
这话一落音,本来叽叽喳喳的人群立即就收了声,相互谨慎看看,又往天上翻了个白眼,重重哼过一声,各自回身走了。可他们的话却点醒了季萧,沈淮如果平王身边靠近的人,他也许能从沈淮口中问得一些平王的事情。到时候决定去留或者想一想如何躲藏,也好过无头苍蝇普通乱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