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红灯、吃角子、饮屠苏酒,展眼就是新春佳节,各门各户都要守岁,转过天来祭奠宗祠,晏家也不例外,只因晏子钦这一支不是长房,倒也省了很多事,不过是跟着长辈奠三牲、献三爵。初四开端到各户走亲戚,晏大伯家是长房,天然先去那边,第二个去的就是晏殊的旧宅,固然晏殊人在应天,可此处门庭还是最热烈显赫,但看那密层层的御赐牌匾便让人陡生畏敬,只是晏子钦内心不免失落,在背人处方能叹出一口郁在胸臆的闷气。

只是今晚,明姝安然睡去后,“大彻大悟”的晏子钦坐不住了,东翻一个身,西瞪一下眼,黑暗入耳见枕边人轻柔的呼吸,嗅着她发丝上的气味,便如饮了醇酒普通,多想软玉温香抱满怀啊!但是娘子她……会同意吗?

“如何了?”明姝发觉他突如其来的严峻,想翻开被子看看究竟如何了。

晏子钦点点头,正要走,却被杜和拦住,他轻声道:“恩公不是起夜,莫非是……阿谁……不可?”

王安石又拱手行了个礼,道:“长辈另有一个不情之请,现下长辈正随家父读书,家父怕父子之间宠嬖庇护,不能成材,久仰晏官人大名,不知长辈是否有幸一聆圣教?”这一段话想必是王益让他背下的。

晏子钦见她有所收敛,便由她去了,只是不明白她为甚么对一个小孩子趋之若鹜、饶有兴味地围观,莫非他这个堂堂男人汉还比不上一个小孩子吗!内心烦乱,不由自主地瞪了王安石一眼,小孩子更是摸不着脑筋了,不知第几脸懵逼地看着师父,拿书的手不听使唤地抖了三抖。

春夜里另有寒气,他披衣来到院中,却见一缕烛火翕忽明灭,倒是杜和坐在蜡烛后一眨不眨地盯着火光。

若问这是甚么,还要提起新婚之夜,晏子钦当着明姝的面翻开了那本母舅倾情赠送的春~宫~图,他不明就里,却把明姝吓得不可,偷偷藏进本身的嫁奁箱子里,这装满绸缎的箱子恰是当晚那只,她本觉得天~衣无缝,哪成想这么快被她最想瞒着的人发明了。

结婚已有半年,虽未真刀实枪地上阵,可和娘子耳鬓厮磨,加上年事渐长,此事不需人教,天然渐通此中事理,蠢蠢欲动的本性加上面前活色生香的丹青,甚么都不消说,一眼就懂了。骨子里的呆板羞怯让他想停动手,可体内不成知的力量那里还听他调配?只能红着脸一页页翻下去,却都浮光掠影,不敢看太细心,可内心早如明镜普通,恨不得明姝就在面前,任他搂一搂,抱一抱才好,更往下的不敢想,可心早如擂鼓般跳动,不敢想还是要想,尴尬地捂住脸,就从手指缝里偷看。

晏子钦笑道:“就晓得王先生必不会听任小儿混闹,几日不进学,钰儿已经疯的没个模样!”

此时,正在婆婆房里抄佛经的明姝虎躯一震,笔锋划出一条高耸的黑线,模糊感觉有甚么不好的事产生,瞄了眼正在拨念珠的许氏,偷偷念了声“阿弥陀佛”。

只见本来空荡荡的处所鼓起一块不成小觑的东西,白绫裤上更是潮乎乎一片。

转眼已是草长莺飞的暮春三月,王安石的课程进度也从《论语》句读进级为《论语》注疏。那一日春光迟迟,高卷的竹帘上堪堪有东风拂过,中庭盛放的粉海棠落了满阶。

“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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