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何躺在那边?”芸娘问道。

妙空端着吃食,劝芸娘略捡几样咀嚼,不料芸娘摆手推让了。妙空轻声问道:“夫人面色不好,但是在来的路上受了甚么浊气?庙门外聚了很多流民,很多死丧在道旁,无人收埋超度,怕是对生人不好。”

琮儿的面色也是恹恹的,想必是舍不得母亲离家。芸娘已与他讲了好多回原委,可琮儿毕竟只是个五岁孩子,自记事起便从未分开过芸娘,现在强撑着懂事的模样,忍住泪水,倒是眼圈泛红,惹民气疼。

芸娘摇着头说:“我不过是没歇息好,算不上严峻。”

此时,帘栊掀动,柳英牵着琮儿来在了芸娘房中。

小如一边帮芸娘按头,一边叹道:“您嘴上说信,内心还是不信。若本信赖老爷安然,您又怎会一病如此呢?待会儿还要受颠簸,叫我怎能放心?上哪能寻些灵药,解解您的芥蒂。”

妙法骂道:“用得着你这小儿多嘴吗?刘夫人皈依佛法时,你还不知在哪呢!”

正说话间,又一个年约十2、三的小尼姑叩门出去,本来是惠存的另一个门徒,法名妙灯。她娇娇怯怯地施了一礼,禀道:“师父请夫人移步斋房,为明日的法事斋戒沐浴。”

琮儿木木地趴在柳英肩头,看母亲插戴了几支赤金佛手簪,套上一领秋色披风,又裹上了驼色的观音兜。见母亲束装齐备,知是要走了,顿时眼里珠泪打转,刚想伸手要母亲别走,却记起曾包管要听话,只能把头埋在柳英肩上,暴露两只楚楚不幸的大眼睛。

芸娘叹道:“天然是管不完。可现下这桩事到了我面前,还是要管一下的,不然如何放心。”

这老尼原是水月庵的方丈,法号惠存,她见刘府女轿来了,便亲身上前搀扶芸娘下轿,一边说道:“阿弥陀佛,夫人路上安好?”

进了庙门,只见松柏蓊蔚,又闻钟磬长鸣,鼻间盈满沉檀之香。一众女尼已在殿外候立,为首的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尼,穿戴青白的直裰,腰间系着黄绦,脸上几道皱纹深重,皮肤透着长年茹素的菜色。

小如把扶养按品类收纳在锦盒里,同一装入箱箧,又把芸娘手抄的经卷摆在顶层,叫力壮的婆子抬出门去。交代过后,她便回身去帮芸娘揉着太阳穴,劝道:“夫人也别太担忧,老爷临走前曾扶乩,说是有惊无险。现在正应验了这‘惊’,否极泰来,或许过不了几日,老爷就派人传信报安然了呢。”

芸娘站定火线道:“多谢大师挂念,倒是安好,只是目睹饥民各处,心中有些憋闷。”

妙灯内疚道:“哦,克日天短了,再晚些还要演礼,若不早些斋戒,会来不及的。”她想了想,又提示道:“斋房清净,夫人切不成把金银财物带进内里,更不能带荤酒。”

芸娘低头道:“这也不该如此。他伤了腿脚,便是晓得有粥厂也去不了,又流了很多血,怕不是要死在街上?”不经意间扫到了桌上的粥菜,灵机一动道:“这饭菜我用不着,不如你把它端给那受伤的人。”

芸娘答复早有筹办,又托魏嬷嬷向老夫人问好,这才来到二门前,乘上肩舆时,已是辰时一刻。

芸娘靠在隐囊上,摇点头,哑声道:“倒也不是为了这个。”

惠存垂着眉眼,干巴巴地说道:“阿弥陀佛,夫民气善,必有福报。敝寺女僧已在厨下备好粥水,到时送到粥厂里,便能普渡众生,还请夫人宽解,先随贫尼往配房中安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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