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院子里的女人都是一愣,二姨娘想起自家房里米粒大小的珍珠,帕子快揉碎了。
苏秀锦内心细细一想,大掌柜是二姨娘家长兄,三姨娘敢说大掌柜贪私,这事就小不了。
苏娟秀本来一向站在园子门口,这回挽着苏秀锦的胳膊道:“可不是吗?本来母亲说上两句就处理了事,二姨娘却不依不饶,老祖宗本来在母亲那吃茶,就给轰动了。“
苏老太太咳嗽了一声,张淑琴上前递上鼻烟壶,苏老太太吸了口烟,转头又对三姨娘说:“在我们苏家也不能个个都是眼皮子浅的,周尔,去把我放在桌上的那盒珍珠拿来。“周老太太应了声,不一会捧着一红木雕牡丹的二尺见方的盒子过来。
“锦儿,这,过来。”苏娟秀朝她招招手。
“狗眼看人低,就米粒大小的珍珠也宝贝得跟甚么似的,只怕这天下人都得晓得你娘家殷实了吧。”
三人互看了一眼,苏娟秀问道:“可不知是甚么事?“
苏秀锦看了一眼那皋比鹦鹉,心口发紧,扯了二人:“快别管这小牲口了。两位姐姐不是等着看热烈么。“
进了二进的园子,才模糊闻声内里老态龙钟的怒斥声。
三姨娘这话一出,一旁跪着的大掌柜战战兢兢的忙道:“小人不敢,三姨奶奶言重了。”别看苏老太太现在不管着苏家的买卖了,但是在老一辈的管家内里,谁不晓得当年苏老太太的威风,她是跺一顿脚,连全部姑苏商界都得抖上一抖的大人物。
珍珠大是大,与往年一样,只是珍珠最最贵重却在形状,苏秀锦手中的珍珠却不敷圆,近看另有些瑕疵。就连老太太手里的珍珠都这般了,可想苏家的处境倒是越来越不尽人意了。”
一旁的美妇嘴角扯了抹笑道:“秀锦,秀缘,娟秀来了啊,快些坐着。”说着表示一旁的丫头看座。她眉眼里带了一丝忧愁,踌躇了半晌,看着老太太问:“老祖宗,这让孩子们看着也不好。”
这位打扮面子的还不是别人,就是苏老太太身边的白叟,周姥姥。别说这三位蜜斯得客客气气的说话,就连当家的大爷也得恭恭敬敬的说话。
“哎,看这说的。”苏老太太抬起眼,仿佛是被这话吓着了,“老身也信你,跟了老身这么多年的孩子,老早把你当苏家人一样对待了。”
“商贾人家又那里计算这些,后宅里的肮脏事,她们迟早得明白。”苏老太太站了起来,手里的铁蛋往红木桌上一顿:“就算是长辈做了这肮脏地痞的事,也得在小辈面前廓清坦白,竖起表率来!”
苏娟秀捂着嘴笑:“这只笨鸟,如何教都教不会。就会斑斓,斑斓。该是哪个小厮失口教错了。“
苏秀锦见推让不得,只得转头细细叮嘱:“可要安妥的交到姨娘手里,天气晚了,让她别急着鞋面,屋里的灯挑亮些,免得费眼睛。”
“绿贻,我们姐妹三个是来给母亲存候的,可不晓得园子里产生了何事?“苏秀缘往里望了几眼,假装不解的问。
苏秀缘,苏娟秀脸上的忧色盖都盖不住,二姨娘神采青红交集,手中的珍珠如同烫手的山芋,三姨娘也不推让,两个白得的指甲盖大小的珍珠,不拿白不拿。
“老祖宗,这可使不得。奉上来的珍珠,媳妇那也有一盒——”张淑琴推让着。
绿衣丫头垂首站在园子门口,对襟绿竹的轻纱薄衣,内里是绸缎的里衣,漏出绯红的领子,红配绿却被平生的气度压得清秀逼人。
绿贻脸上笑意多了几分,聪明的答道:“这个奴婢也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