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现在已经穿过浓烟,到了跟前。
她见着颜玦略吸了下鼻子,忙又住了扇子,这若隐若无的,方才是最让人魂牵梦绕的。
陈望书一秒钟收起了鄙弃之情,以扇遮面,娇滴滴的转了身,“颜小公爷有礼。本同阿弟一道儿出来,想去河边看龙舟赛,不料半道儿便被人群挤散了。”
靠!是个狠心的,八成在心中扎小人,恨不得那箭直接戳穿官家的脑袋。
那可不是,整死了现在的官家,下一任官家瞧见她要喊姑母,岂不是爽得很?
陈望书撇了撇嘴,得了,不消说,她都晓得,接下来这厮要演出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骗术三项:胸口碎大石,铁吼顶金枪,口中喷火龙!
她心中一紧,我去!这弓拉得太满了,张潮儿又的确有几分蛮力,如果她挡上去救驾,给官家挡箭。就算幸运不死,那也要弄个半残,今后动不动就吐血。
四皇子去了边关,跟着扈国公兵戈,倒是没长在藤上。
几近是一家独大的局面。大皇子固然是中宫嫡子,可架不住腿脚不好,与大位无缘。
陈望书眸子子一转,心中已经定下战略。
张潮儿听不到陈望书的腹议,又嗷了一嗓子,深吸了一口气,吧唧一下往地上一躺,“来!”
陈望书只一眼,便瞧出了其中滋味,现在朝中,世人最看好的,无疑是三皇子,他母族强势,不但得陈家二房为妻族,几个侧妃,也是个个强势。
官家大骇,七个葫芦娃都一团乱的怪叫了起来。
大皇子面色阴沉的坐在轮椅上,是个废的;二皇子看上去有些阴柔,细心一瞅,他比三皇子站得略靠后一步,是个没用的主子。
这买卖实在是太亏,判定放弃。
官家现在尚且年青,并不焦急立储君。这才保持了一个勉强平和的局面。
而如果颜玦也看清了,却不救驾,那也解释不清,轻易透露他白吃黑的身份。
箭已经破空而来,陈望书想拽颜玦上前,却瞧见他微微的退后了一步。
而在官家右边,倒是风趣起来,五皇子同六皇子各站各的,互不理睬。
陈望书想着,垂了垂眸,正想行动,就听到身边传来一个熟谙的声音,“在这里看不清楚,可要我带你上小楼去。那边视野好。”
美人还没有到手,可不能获咎了。
颜玦挺了挺胸膛,哈哈的笑了出声,“有甚么分歧适的?那都是你大侄儿!”
在官家身边,一根藤上七个瓜……不对,身边一字排开了他的七个儿子。
箭在弦上,陈望书的脑筋转得缓慢,官家固然遇刺,但也必定死不成。
如果承平乱世,三皇子这个太子是做定了。可北齐虎视眈眈要南下灭陈,朝中主战之人自是更加喜爱于长年交战疆场的四皇子。
他生得高,又瞧着便是不好惹的,眼睛一瞪,四周的人主动的让开了一条道儿来,悄悄松松的便护着陈望书到了小楼。
用余光一瞟颜玦,见他亦是惊骇状,瑟瑟颤栗,没错,他只是一个只晓得吃喝玩乐,啥也不会的纨绔废料。
只听得一声巨响,鼓面上腾起了滚滚讨厌,那张潮儿毫发无损的站起了身,浓烟当中,陈望书定睛一看,公然瞧见了一张巨弓。
陈望书一听,心中也乐开了花。
那小楼下的保护,见着他只是点了点头,竟然连陈望书的身份问也没有问,便让他们二人上去了。
陈望书立马做了惊骇状,瑟瑟颤栗,她只是一个养在深闺中,感觉姐妹抢了本身一根簪子都是大场面的贵女。
“我寻不着人,恰是摆布难堪,本日撞见小公爷,可真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