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有人幽幽道: “我想你死了呢……”
“扑通——”
“那位筑基高人腰腹中剑,已带伤拜别。余下四位炼气妙手,倒是留下两个死人。”
白芷也如释重负般的抿唇一笑。
于野身上的水迹未干,湿漉漉的衣袍透着寒意。跟着功法运转,寒意渐去。他目光掠过三位火伴,转而眉梢一挑,暗吁了口气,缓缓闭上双眼。
于野却面露愧色,叹道:“唉,是我扳连了各位!”
冷尘与车菊,皆是一脸的惊诧。
“小师弟——”
神识难以看净水下的景象,坠入河中的于师弟存亡不明。
两道人影从树上栽了下来,顷刻尸首异处而死状惨烈。别的两人也被迫现出身形,各自惶恐失措。
于野抬眼一瞥。
毕竟是硬挨了一剑,虽说没有大碍,却气味不畅,法力难以自如。
有关他与玄灵门、万兽庄的恩仇,终有一日瞒不下去。既然如此,不如尽早说出来。而冷尘与车菊竟然为他抱不平,让他感激不已。遭受那么多次的凌辱与委曲,头一回有人帮他说话。
之前仙门倒是分发了一枚筑基剑符,却远不及金丹剑符的强大。不然他难以重创褚元,也休想躲过衡水驿的这场杀劫。
宽广的河面上,偶尔流水滚滚,唯独不见于野的踪迹,他仿佛平空消逝了。
冷尘欣喜道。
“稍后再说。”
冷尘手扶长须,带着无法的口气道:“小师弟,这并非小我恩仇啊。一旦触及仙门,你又如何了断?”
白芷的目光闪动。
白芷伸手撩起发梢,已神采如常,却又暗中传音道:“于师弟不必曲解,我不过是想起死去的道门手足罢了!”
车菊觉得白师妹顾忌男女之别,便收腾飞剑,一把抓住于野的臂弯,说道:“冷师兄,你我另寻安息之地!”
本日多亏了她相赠的剑符!
与之同时,冷尘、车菊、白芷也是惶恐不已。于野竟然遭受筑基高人的偷袭,只怕本日凶多吉少。谁料转眼之间劲敌受挫,三人不由得精力大振,遂从慌乱中平静下来,就势联手反击。
冷尘与车菊、白芷并未乘胜追击,而是手持剑光、符箓怔怔鹄立,犹自惊魂不决,却又难以置信的模样。
“于师弟,凡事三思而行!”
“……拜入仙门之前,途中遇见万兽庄弟子追杀当归一。我岂能见死不救,却获咎了万兽庄的齐庄主。我与当归一结伴游历各地,曾去暮天城的珍宝坊售卖灵药,不想遭到玄灵门弟子的算计。我杀了三位仙门弟子,与当归连续夜逃离暮天城。而暮天城的供奉褚元,恰是玄灵门的前辈。彼时路过玄灵门,不测撞见溟夜与齐庄主。以后他竟走通门路改投云川峰,并三番两次暗中挑衅,誓词找我报仇,我一怒之下将他打伤,并设法提示仙门长辈,怎奈没人信我。本不肯重提此事,本日扳连了师兄、师姐……”
衡水驿,没有找到墨筱留下的暗记,反而遭受了伏击。虽说击退了劲敌,却仍然前程未卜、危急重重。因而冷尘决定在此休整一日,再持续赶往两界山。而趁此机会,他天然要问起衡水驿遇袭一事。于野也不再坦白,便道出了后果结果——
“莫非小师弟伤重不支,堕入水底暗潮当中?”
偏僻的山林中,五位仙门弟子围坐一处。
冷尘忍不住怒道:“一名暮天城的供奉,竟然干起杀人越货的活动,并派人追到云川峰寻仇,真是岂有此理。我定当奉告墨筱,与小师弟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