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镇?蕲州的云天镇?”
“这两坛酒,是情面。余下的酒,是买卖。”
“哎呦——”
于野看着归元子,也是倍感亲热,却又满肚子疑问,怠倦的他在沙岸上坐了下来,含笑道:“老道,送你的——”
“快快拿来——”
“道长也是人啊,也想醉生梦死修炼一回。怎奈江湖未老,人已老;尘凡犹在,风月残。现在本道长整日里烧火烧饭,怎他娘的惨痛呀!”
梦青青仓促到了近前,许是镇静而至,脸上带着一抹霞红,道:“我觉得再难相见……”
“此话怎讲?”
归元子固然在卖惨,且神态实足,却话语滑稽,惹得几个陈家后辈哈哈大笑。恰见于野走来,他又抱怨道:“唉,独一一个伴计也不听话,真是愁煞人也!”
禁制,远比阵法好用,修炼纯熟以后,便于到处发挥,且瞬息可就。这也得益于甘行的开导与鉴戒。他无门无派,没有师承,他所修炼的神通神通来自于蛟影,也来自于他的敌手与仇家。
“呦,活力啦?”
此时,几个陈家后辈在船上与岸边繁忙着。
“财宝没有,倒是捡了几坛酒!”
于野怔怔半晌,悄悄点头。
“你已确认他是高人?”
于野拿出一件上衣披在身上,转而打量着破坏的海船,猎奇道:“老道,你先道明原委,我转头再说不迟!”
“咦……”
蛟影忙着研修遁法,得空用心,说了几句话,便没了动静。
“嗯,好酒——”
五位陈家后辈修补着船舱的洞口,斧头与锤子“叮叮铛铛”响着不断。
于野翻手拿出一枚图简。
“呵呵,我便晓得你小子命大!”
据悉,此处的海岛固然草木富强,却没有火食。只是修复海船颇费周折,看来要在这荒岛上逗留一段光阴。
于野坐在山坡上,吃了饼子,喝了水,舒畅的缓了口气。
于野展开双眼,抬手撤去禁制。
“他说他家住云天镇厚土村……”
“修道高人,话语暗含机锋,你略不留意,便会遭到戏弄而浑然不知!”
月光昏黄,海风送爽。
“不然呢?”
月光下,于野奔着水坑走来。
在海上飘零多日,又在海水中浸泡多时,早已是浑身的盐屑,实在不堪忍耐。甘行与裘远洗漱过后,他也拎着一个木桶,拿了一块皂角,单独一人来到此处。
一层无形的禁制覆盖四周,固然独一丈余周遭,却能樊篱神识、隔断风雨,自成一块温馨的六合。
于野有些不测。
“我不问贼人的死活,你只说你发财了没有。比方,贼人的财宝啊、美酒啊……”
他正要寻觅舆图中的云天镇,便听神识中传来耻笑声——
那不知停歇的涛声,便如大海的喘气,沉闷且悠长。
于野擦拭了皂角,搓去污垢。合法他冲刷利落之时,一道人影循着海滩由远而近。
梦青青抿唇一笑,转而扬声道:“此次砍伐的桅杆过于沉重,难以搬运。阿虎让我传话,请各位前去互助!”
“小滑头!”
于野洗漱过罢,束起发髻,换了身粗布短衣,套上了一双布靴,拎着木桶走下了山坡。
一条海船,停靠岸边。
归元子微微点头,不假思考道:“我家住云天镇,厚土村。伴计,我等你上门哦!”
“哦……”
“哦……”
归元子,守在锅灶旁打着打盹。
此情此景,全然不像是荒岛罹难,或是怒海余生,反而到处透下落拓与安好。而所谓的落拓安好,老是极其的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