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传来符伯的鼾声。
于野微微一笑,回身坐在草地上,然后盘起双腿、只手托腮,目光跟着河水远去,心境跟着清风飞扬……
于野点头会心,上前将熟睡的英子抱起,转而走到隔壁的草屋里,将其放在竹榻上,又悄悄盖上褥子。小丫头浑然不晓,还是睡得苦涩。他从纳物铁环中拿出一把短剑放在她的身边,而游移半晌,又将短剑收了起来。
符伯讲起他小时候的趣事,不过是下河捉鱼,上树抓鸟,听得英子嘻嘻直乐。而小丫头毕竟年幼,又玩耍一天,禁不住倚着爷爷的膝头打起打盹。符伯则是摇着葵扇,看着孙女渐渐睡着,带着宠溺的神情轻声笑道:“呵呵,这孩子像个男娃,整日调皮撒泼,可贵消停半晌,让她回屋睡吧!”
符伯已生火造饭,于野忙着宰杀河鱼。
……
不过,符家湾固然光阴静好,却只属于符伯与英子。他于野的故乡尚在远方,等候着他去找寻。因而他不告而别,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远去。
于野稍稍思考,见远近无人,遂将戒子放在地上,抓出一把短剑,瞅准了便用力劈砍起来。他面前顿时灰尘碎石迸溅,而戒子上的禁制安然无恙。他只得收起短剑,手掐剑诀,屈指弹出一道剑气,却“砰”的将戒子击飞出去。他忙抬手虚抓,飞出去的戒子被他隔空抓在手里。
却也正如所说,但行功德,莫问出息,心之所向,无问西东……
舆图中,不难找到飞霞岭。符家湾,属于飞霞岭地界,位于北齐山西南的三百多里以外。持续往南而行,直至大泽最南端的化州镇,另有万里的路程,无妨就此渐渐寻去。
于野收敛心境,看向手中的戒子。
于二狗说过,修道的没好人。如其所言,何必将一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带入歧途呢。何况飞剑是宝贝,也是凶器,如有不测,叫人于心何安。
英子脾气天真,或为修道之才。
“强行破之?”
午后时分。
而符伯固然两眼昏花,腿脚也不矫捷,却熟知屋内的安排,独自走进里屋安息。
三人围坐一起。
看动手中的戒子,他不由摇了点头。
符伯摇着葵扇走进屋子,自言自语道:“一是老不问少,再一个,但行功德,莫问出息,心之所向,无问西东。”说着他转头一笑,又道:“睡吧,有话他日再说!”
于野收起图简,拿出一个戒子。
“以《天禁术》破之不难。”
“可有破解之法?”
而长久的小憩以后,统统回到畴前。脚下的盘曲,仍然仍旧。诸多猜疑,有待发表。尔虞我诈与血腥的拼杀,仍将持续。
于野拎着河鱼,悠然随行。
“英子好本领!”
接连两日,不是鲜美的鱼汤,便是香喷喷的饼子,吃饱睡足的他再也躺不下去,托称病体大好,这才让符伯与英子放下心来,许他在村庄里四周走动。
垂垂夜深。
不过,他喜好的还是农舍故乡,喜好这类与世无争的安好。比方北邙村,另有这符家湾。倘如有日阔别纷争,没了恩仇仇杀,他便在山间搭个草屋,开垦一块荒地,挖一口水池,栽上几棵柳树,日出而耕、日落而息,听风过经年,跟着季候渐突变老。
于野上前搀扶。
于野与英子吃着饼子与烧鱼,符伯则是自斟自饮怡然得意。
朝霞夕照,炊烟袅袅。暮色下的符家湾如同画卷,安好而又平和。
隔壁的屋子里,熟睡的英子亦在好梦当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