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令冲将陆雨二人送至家中。泱泱犹自活力并不睬会他。他亦不在乎,向陆雨道歉道:“方才舍妹无礼,叫陆女人笑话了。”自入都城后,陆雨再无见过许令冲。本日梅林一见才知他也是京中贵胄后辈,许冲亦是其化名。听得他言,遂见礼道:“是我等不请自往,还请许公子包涵。”许令冲道:“那里那里。陆女人言重了。”说着又不自发笑了起来。
许令荃与泱泱自小了解,但脾气却不大相契。且许家教女亦同男人,是以许令荃瞧着和顺文静,但脾气也甚为刚烈。现在听泱泱搬出郡主之尊来,便出言说道:“我们这一班人,自小玩在一处,固然偶有辩论,却从未计算过身份,你现在却拿出郡主身份来压我,真好没意义。你气表哥设席不请你,与我何干?既是我表哥设席,我来与不来又与你何干?”
泱泱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冷道:“我与曾弘文说话,要你来插嘴。你是甚么人,也敢直呼本郡主之名?”
泱泱眼皮一翻,甚不觉得然,道:“听哥哥这话,仿佛都是我的原因。我才不管这很多,归正明日哥哥若不带我赴宴,我就将这雨神曲贴在王府大门口,让路过的人都来瞧瞧,也好晓得哥哥满腹经纶、学富五车,才调直追子建。”袁珝拿她没辙,连连手指她道:“怪道弘文兄说你是混世小魔王。”泱泱顿脚道:“他如此说我,我定要叫他都雅!”
泱泱受此不快,回到永新阁还兀自活力,斥问素怀道:“那曾弘文娶妻之事,你怎不报我知?”
曾弘文笑而不语,只对许令冲使眼色,许令冲白他一眼,轻声对袁珝道:“这是舍妹令荃。”
曾弘文见其粉面娇唇、螓首蛾眉,又与泱泱同坐马车,便知其亦是女扮男装,向袁珝会心一笑,道:“且别站在门口,快快请进。”引着世人入内。袁珝边走边道:“如何不见令冲兄?”曾弘文道:“他早来了。这不就在那边呢。”
泱泱冷冰冰地看着他道:“不敢当。曾弘文,你我自小了解。我一向拿你当兄长对待。我入廖地后,我们多年不见,昨日听闻你宴请我五哥,我念着昔日情分上,是以没有帖子也大胆前来。我原觉得你果然只是宴请诸公子,女眷不便参加才没有请我,固然恳求五哥带我前来,心中还是忐忑。却没想到你是拿大话诳我,你席上并非没有女眷,只不过是没有我袁泱泱的位置!”
曾弘文的姑母嫁入许门,沾亲带故,两小我自小与袁珝熟悉,平时打趣惯了,也不拘身份凹凸。袁珝闻言,即给许令冲作揖道:“这原是我的不是,叫令冲兄受委曲了。他日我府中回请,必亲身执鞭赶车去接兄台。”
曾家也是公侯之家,在京郊蘑菇山下有一片梅林,昨日下了一场雪,城中看来甚小不敷一觑,但郊区山林却积雪深厚,雪压梅花,红白之色相互映托非常都雅。曾弘文也是个雅趣之人,便将府中宴席搬到了梅林当中。袁珝到时,曾弘文亲身在梅园门口驱逐。两辆马车,袁珝由第一辆马车内出来,曾弘文仓猝上前见礼相见。又见后一辆马车高低来两位清秀少年,却不认得只向袁珝问道:“这二位小公子是?”
曾弘文一时百口莫辩,只仓猝作揖道:“不敢,不敢。实在不是这个意义,郡主曲解了。”许令荃不忍见表兄难堪,赶紧上前道:“泱泱mm,你实在错怪我表哥了。本日的确不请女眷,是我不请自来。”
许令冲道:“你在京中可就着官职,不比我闲人一个,岂能说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