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一夙起来讲要出一趟远门,我考虑着巡抚大人因为滢州围衙之事要拿他问罪,出去散散也好,也就随他。但是没想到,五日前,有人来报信,说我夫君死了。”说着又呜呜哭将出来,一边哭一边道,“我夫君脾气躁、性子莽,实非大贤大德之人,可为官廉洁、爱民如子。无缘无端、暴尸荒漠,实在惨痛。”
袁珝心想此事也过分蹊跷了,问道:“刘大人死因,可传仵作验过?”
又有一名四十岁摆布的粗~壮男人道:“启禀王爷,况大人好几天前就派兵来收谷子,能收的就都收去了,没到时候的就都踏坏,全县村镇皆是如此。不止稻田,连茶叶桑麻地都砍了,好几处鱼塘也尽填了。”
袁珝命起,走进堂中进了两柱香。又问刘知县如何殁的。
老者道:“草民是头一批进吉县开荒的移民,到目今,算起来有十一年了。”说着不由哽咽,垂泪道,“草民当年携家带口,投奔此地,就凭着一双手,刨了地出来耕作。开初说好三年免税,大师也都欢乐,固然辛苦,可也感觉日子有奔头。但是三年刻日一过,官府却说我们地收成好,除了朝廷定下的,分外要多加五层租。可现在又说圣上有令,要叫我们这些移民返乡去,草民和本地那些人本就以此地为业,抛下这里的地又拿甚么用饭?我们去说理,官府却将我们打杀,我们好说歹说,说等晚稻收了再走。官府勉强承诺,可平白无端的又叫兵来把我们的稻子踏坏,那稻子不过几日便可收割了。”说罢老泪纵横、掩面而泣。
那领头的长官飞马前来,正与两人相对,目睹就要撞上,仓猝猛扯缰绳、连声呼哨。黑衣人不等他停稳,马上飞身跃起,脚尖微微一点马头,马尚未有知觉。他已执剑相向而去。那剑势灵动奔腾,那长官一个朝廷武将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惊骇当中仓猝提刀格挡。那长矛刀柄以青冈木为质,内部包铁,非常坚固,却被一剑断为两截,惊得目瞪口呆,实在大骇。
袁珝吃了一惊,马上前去吉县衙门,只见门上公然挂了白联。郭加早令人出来通传,等进入后院中只见一个三十摆布妇人领着两个黄齿小儿,披麻带孝走将出来,行到面前就噗通跪下了,边哭边喊:“郡王爷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