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菁瑜亦步亦趋的跟在霍青毓的身后,见她坐了也忙跟着坐在霍青毓的下首。
霍青毓略感莫名,忍不住问道:“她如何睡这儿了?”
她只是感觉不成思议――一个刚被人拆穿了身份酷刑拷问的人,只怕性命还悬于存亡之间,却能在沾着枕头以后立即熟睡,完整没有半点儿展转难眠的折磨……这心很多大啊?
红袖忍不住轻笑出声,因说道:“女人但是醒了?”
饶是前一夜被家人蓄意灌得酩酊酣醉人事不知,但是到了翌日早上五鼓时分,风俗了闻鸡起舞的霍青毓还是迷含混糊地爬起来想要练剑。
霍青毓定神一看,只见那炕上睡得荷包猪一样的人,恰好就是昨儿夜里从暗室里放出来的胡菁瑜。
外头守夜的大丫环红袖听到里间儿动静,立即披衣起家,至拔步床前翻开帐子一看,只见霍青毓拥着被在床榻上呆愣愣的坐着,一双凤眼直勾勾地,也不晓得在想甚么。
大红销金撒花帐子讳饰的密不通风,花梨嵌紫檀的迁宫拔步床顶,别具一格的刻着霍家枪法图,霍青毓有些怔然地看着面前熟谙又顶顶陌生的陈列,昨日的点点滴滴悉数涌上心头。
红袖一面挂帐子服侍霍青毓起家,一面扬声叮咛外头服侍的小丫头子端着净水、漱盂、巾帕入内,服侍霍青毓洗漱。
霍青毓冷眼瞧着还在状况外的胡菁瑜,只感觉满心怠倦。她摆了摆手,也不接胡菁瑜的话,只叫红袖服侍着人洗漱换衣。打量着时候差未几,两人起家出门,顺着抄手游廊直到上房,给老太太存候。
现在霍家掌上明珠失而复得,老太太便想起了这座竹园,便做主叫霍青毓住出来。
不过以胡菁瑜从小就被人捧在手心儿里娇宠的经历,她惯不会奉侍人的。说是要照顾醉酒之人,成果天刚过二更,这位主儿倒是比守夜的丫环睡得都苦涩。连晨起洗漱都没能把人唤醒。
霍青毓心下一动,目光漫不经心肠扫过坐在本身身边儿的胡菁瑜,暗自策画开来。
红袖忍笑着上前将人推行,胡菁瑜迷迷瞪瞪地展开双眼,下认识地用手背擦了擦唇角。点墨也似的眸子精确无误地找到站在本地负手而立的霍青毓,迟迟的眨了眨眼睛,好半天赋回过神似的笑道:“你醒啦!昨儿早晨你喝醉了,我原想照顾你的,没推测本身先睡着了。对了,你渴不渴,饿不饿,头疼不疼?”
不过梁国公府家规森严,虽说主子们待下宽大,并不像平凡人家那般朝打暮骂地不将下人当人看,却也不准奴婢丫环们背着主子嚼舌根儿,甭说是为着一己之私挑衅是非教唆诽谤,便是私底下刺探主子动静,或把府里头的事儿矫饰给旁人,倘若事发透露,那也是要一顿板子打下去,再打发到庄子上种地。
因此底下人虽猎奇这位沈女人的身份,因没有主子们的叮咛,便是猎奇也不敢瞎探听。
当然,胡菁瑜的原话是要“好生照顾”霍青毓,当着满院子丫环婆子们的面儿,深知内幕的红袖并不好回绝。毕竟在很多人的眼中,这位失心失忆乃至于举止变态的孤魂野鬼才是梁国公府真正的七女人。
霍青毓忍无可忍,只得叮咛红袖将人叫起来。
“不消了。”霍青毓摆了摆手,“随她睡就是了。”归正醒了也没甚么用处。
红袖见问,慢条斯理的先将屋内服侍的二等小丫头子们打收回去,这才笑言道:“七女人昨儿夜里从老太太院儿里出来,探听女人吃醉了酒睡了,便说酒醉之人最喜闹夜,她要留在屋里儿奉侍女人,一则感激女人拯救之恩,二则也是聊表歉意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