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毓嗤笑,随便问道:“你倒是舌灿生花惯会说话儿,不晓得这些瘦马大多是个甚么了局?比如被富商挑中了结遭家中大妇讨厌打杀的,没被人挑中不得不转卖流落到青楼楚馆的……说说看,多数是个甚么了局。”
霍青毓只能从大家的只言片语中推断这些孩子多数出身不高,父母多数是布衣百姓,或家中窘困后代浩繁父母一时照看不到,或是家中殷实不愁吃穿,但也没有才气蓄养豪仆,充其量便是本地略有薄名的乡绅,并没有家世太出头的。
弃舟登岸,早得了动静的杨嬷嬷立时打发一乘小轿至岸边等待。世人簇拥着小轿回至冯老三在扬州的宅院,在门口迎着的杨嬷嬷惊诧的发明,除女煞神一行人外,最背面竟然还跟着三四个身材残弱,面貌平淡,病病殃殃的小孩子。
霍青毓微微一笑,仍叫男人把人拽了起来,柔声说道:“不消这么着,我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杨嬷嬷闻言一噎,满腹的话又在内心考虑再三,方才窥着霍青毓的神采,谨慎翼翼地问道:“也没甚么大事儿。只是我们这院子里调、教的女人丫头们,且不知该如何措置,想讨女人的示下。”
本来另有些骄易的神采微微一收,抢先一人走到霍青毓面前抱了抱拳,客客气气的请人到衙门里头录供。
就在冯老三出去报官之际,跟从霍青毓一同来的壮硕男人进了堂屋,从内里搬出来一把还算洁净的黄杨木圈椅,奉迎的放在霍青毓跟前儿。
十来个青衣皂帽手持毛竹刀的衙役普一进门,就被当院躺着的横七竖八惨叫连连的场面震慑住了。
霍青毓用茶盖轻拨茶水的行动微微一顿。杨嬷嬷持续说道:“女人也是晓得的,我们这瘦马行当,虽说也做的是贩人的买卖,可到底同那些丧尽天良的拐子不一样。我们这里的女人,多数是真金白银从他们父母手中买来的,颠末调、教今后,再转卖给那些盐商茶商,官绅富户。虽说也叫她们受些辛苦,可到底也是给这些女孩子一条前程。我们这儿一等的瘦马,学的是琴棋书画,丝竹笙箫,二等的女人,学的是看账算筹,管家理事,便是最次一等的丫环,也能学些针黹女红,油炸蒸酥的技艺。可不是比那些目不识丁的粗鄙妇人要强很多?”
“那些贫苦人家出身的女孩子,若不是有我们当作瘦马普通的养着,也不过是被家中父母几两银子卖给人做媳妇的命,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扎挣着一口饭吃。可如果有幸被那些盐商富户挑中了,吃穿用度上且不说,倘或再能生下个一儿半女,连带着家里娘老子都受益无穷――”
就在朝野高低皆因姚短腿一案沸反盈天时,霍青毓也带着冯老三诸人回到了扬州。
那些孩子见状,愈发怕的浑身乱颤,却又不敢扎挣,只好缩手缩脚的由人拎着,好似扎了脖即将被宰的家禽。
上辈子夺舍了她身材的那妖孽,常常脱手救人,要么是技艺出众却受人暗害的游侠儿,要么是出身凄苦参军没几年就能脱颖而出的穷户将军,要么就是白龙鱼服奉旨暗访的天潢贵胄,气运如此之盛,那才叫人感觉希奇。
因此十余年下来,姚短腿一伙拐子看着不起眼,手中命案都积累了二十余条。如此丧芥蒂狂之罪过一经问出,顿时震惊了朝野高低。司管此事的应天府尹一面拟折子上报刑部,一面令人遵循姚短腿等人的供词到各地寻访被拐儿童并将人归还故乡。一面欣喜于本身任上破获如此大案,三年考核必然能评个优上,加官进爵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