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行至江心,浪涛更加狠恶,小舟上雨娘早已晕得七荤八素,金宝却安然地趴在船舷上望着江中不时跳出的江鱼欢叫不止。
吼……
吴凡哼了一声道:“十万便十万,今个儿我还就过了,拿着,只多很多!”
“再加三十万钱!”
少年微微一笑道:“马与狗也是生灵,你们的命是命,他们的命就是不命么?”
吴凡正与老段说话间,江中俄然飘来一团白雾,紧接着一个大浪打来,荡舟少年忙道:“扑灭香火,扔一只猪头下去……”
轰……
再行了一阵,一片白花花的浪花从上往下冲来,少年又命点香扔活鸡活鸭,一向扔到船上再无采买的肉食,那浪花这才安静。
“这下能够开船了吧!”
“白云渺渺兮,哥在岸边等……”
“另有一只狗!”
“神仙清闲兮,怎及俩情深……”
那少年接过纸一看问道:“你们的马和狗也要一起过江么?”
那少年笑了笑道:“客长是怕我拿了钱跑了吧!”
又行了一会儿,俄然又一阵水响,一道大浪扑来,荡舟少年又叫扔一只牛头下水,吴凡也依计做了,孙秀才又点了三柱香,水势稍平。
哗……
巨蛟又吼了一声,仿佛等得不耐烦,那船家少年见吴凡如此保护那金宝,有些难堪,但随即便转头对那巨蟒道:“这只欠下,来日还你十只如何?”
吴凡拉着那少年道:“船便在此处,还要采买何物?”
吴凡回道:“那是天然!”
白浪江上少年边荡舟边放声唱着歌,歌声飘飘零荡,婉转动听,但他翻来覆去只唱那几句,吴凡听了几次也会了,便跟着那少年一起放声唱起来。
那少年看看天气,道:“你们且在此处稍待,我去采买些物品返来!”
老段回道:“谨慎驶得万年船,这船家不是普通人,不过看上去并有害人之心,你就诚恳看戏吧!”
“一万铜钱便是十两银子,十万便是百两银子,你那里是甚么船家,清楚是趁火打劫的能人!”
人马都上船后,少年双桨一划,船便向江心驶去。
“凡哥儿,待会儿莫惩强,让那船家出头……”
行至江心,俄然水流静止,大雾满盈,船家少年划了几下,见船原地动也不动,便弃了桨,直起家来对江心喊道:“本日所带祭品已用完,尊下放过我等,所欠捐躯来日偿还……”
一条丈许长的大鱼俄然跃出水面一口将刚扔下的猪头吞下,消逝在碧波当中,浪势稍缓。
孙秀才听了忙扔了一只猪头到江水里,又取出火石扑灭了三柱香插在一个香炉里。
“呃……”吴凡本想发怒,但听少年这般说话却无从回嘴,只得又加了些钱,重写了张便条。
少年点头道:“那好,你们可派一小我跟着我去采买,无那些东西恐怕过不得江。”
吴凡一听问道:“老段,你这又是唱哪出,好半天不见你出声,莫非你能未卜先知不成!”
孙秀才走上前来小声对吴凡道:“凡哥儿,他清楚是讹人,我们还是改道而行吧。”
那巨蛟双目红光一闪,张嘴一道水柱便向船上射来,那少年怒喝一声,将草帽摘下往那水柱一抛,那草帽离手后见风立长,变成近十丈周遭,挡在巨蛟喷出的水柱之前。
“甚么?”
吴凡夺过纸笔写道:“吴凡、孙秀才佳耦共三人过江,江波浩大,存亡自理……”
“这但是你本身说的!”吴凡毫不粉饰地回道。
吼吼……吼……
孙秀才见那巨蛟威势已惊得面如白纸,一掌一个将两匹马拍下江中,那巨蛟大嘴一张,一股庞大的吸力便将两匹骏马吸入口中,吃罢还是意犹未尽,又向船上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