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骇然道:“我有甚么好?女人可别打趣。”
港口顷刻被围得水泄不通,与亲人相逢的、前来恭贺道贺的、总督府大小官员、将领小兵、凑热烈的、路过的,形形色色,熙熙攘攘,气象有如逢年过节普通。
藏徐月心想:“传闻这孟行海是襄拜别院最无出息的小辈,这救人之事,与他无关,但他运气不错,竟跟着我们沉折侄儿立下这等大功。沉折侄儿一贯傲岸,为何会对这无能小儿喜爱有加?”心下鄙夷,对形骸非常冷酷。
也是年青人意气风发,藏不住苦衷。她向来自夸仙颜,俘获很多少年情意,从十三岁起谈情说爱,却何尝一败。而她得知沉折返来之事,又传闻他立下足以举国震惊的大功绩,心想机不成失,失不再来,若能尽早与此人定了名分,此后出息似锦,不成估计。她是以穿上最美的衣衫,经心扮装,来到沉折屋中,喝退女奴,向沉折透露爱意。
少女不知他在说些甚么,低声道:“公子,你....你能不能将我带走?我到你家中做个小妾,强过留在这总督府上。老爷为人峻厉,我怕....我怕....他....欺负我。”
藏玫瑰捧腹大乐,憋得几乎摔下去。形骸暗道:“可别被师兄发觉。”可蓦地心中一动,晓得沉折早发觉两人在偷听,只是并未点破。
形骸深感怜悯,暗想:“她小小年纪,也不认得我,却要为我擦身沐浴,沐浴换衣,做这等无法之事,若换做旁人,出言辱她,她也只能冷静忍耐。哪怕在墨从,在皇城,在龙火天国,仆从的日子虽比麒麟海好些,却也不轻易。”
他只觉这芸芸众生皆活在煎熬中,也都在祷告有朝一日能离开磨难,这磨难或许并非真正的苦,而是民气不满、寻求高就,眼望此岸,攀比妒忌而成的苦,就像安佳那样,只是想更温馨,更安闲。形骸不能救统统人,形骸也不会救统统人,即便是天上神仙也救不了统统人。
李金光惊诧道:“行海?没有,传闻他好得很,我们待会儿总能见到他,何必发兵动众?再说了,你在为师心中,才是第一等首要的爱徒....”
形骸道:“我为人朴重,正气油但是发,相由心生,天然精力,倒并非我人长得如何。”
沉折对息香一贯冷酷,此节她心知肚明,但是她觉得那不过是少年人面对心上人特有的羞怯,好像薄纸,一戳既破。现在她采纳守势,岂有不将这从未爱情的少年手到擒来之理?
缘会也已焕然一新,甚是柔滑美丽,形骸笑道:“小缘会,你这模样当真都雅。”
那少女小手持布,擦他身躯,形骸害臊不已,似被妙手点中穴道,又似成了不动僵尸。少女见状,抿嘴轻笑,替形骸梳理一新,再换上新衣,笑道:“公子,你如许一拾掇,模样真都雅。”
形骸低声道:“她不是我老婆,我哪敢怨师兄?”
俄然间,见屋顶有人朝他招手,那人身材纤细,也是个女子模样。形骸心想:“此人在偷听师兄屋中之事?”猎奇心起,背着缘会跳上房顶,见这少女绝丽英秀,神采豪放,恰是初来时替他狠揍木格的藏家蜜斯藏玫瑰,她亦是龙火功奇才,技艺非常了得,虽此时在形骸眼中已算不得甚么,可毕竟对她甚是戴德。
沉折点头不答,反问道:“你们可曾去看过行海师弟?”
来者扣问世人境遇,归者七嘴八舌、你争我抢,口若悬河的各自说出,却皆提及是沉折、形骸智取众盗,世人方才脱困。藏东山、藏徐月更是猜疑,照旁人所言,这两人前些光阴仿佛并不在海盗手中,不知到底去了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