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道:“别鲁莽,此地风萧萧兮易水寒,把稳懦夫一去不复返。”
他松了口气,喜道:“师兄,这下如何样?”
形骸赶快将护体罡气撤了。
沉折道:“觉醒之人,体质分歧,等闲残不了。”说着又扔过来,形骸一侧身,那圆石打在胸口,他吐出一口白沫,疼痛往满身伸展。
沉折道:“普通而言,到第五天,觉醒者镇静已消,规复如常,需得充沛就寝,充分进食。眼下你回舱去,我来掌舵,到晚间你来替我。”
形骸心头一震,心想:“他纯是为了我好,实是良师良朋,我却老是在内心诽谤他,实在混账透顶。”
沉折掌舵,遁藏炮弹,但仍中了几枚,幸亏伤的是船面。他道:“你在这儿守着,我去去就来。”
沉折道:“根基功已差未几了,此后数日,我传你剑法暗器。李金光那些本领非常误人后辈,需得重新学上乘工夫。”
形骸恨恨想:“你拉我上了贼船,带我去寻死,现在又如此折磨我?木格再怎般可爱,也不及你这冰脸鬼一成。”内心骂归骂,但也真睡不着觉,唯有乖乖掌舵。那船首幻象又来烦他,形骸全不睬睬。
沉折道:“只要活着,就能练功,只要练功,必有长进。给我站直了!”
形骸悄悄叫苦,心想:“我就不听话,他能拿我如何?他说了不会杀我。”但转念一想:“就算不杀我,莫非挨揍很舒畅么?我不占理,总不能还手,就算还手,我也打不过他。”无法之下,面对桅杆,用沉折所传心法,冲刺几步,直向上跑去。
沉折说道:“彻夜到此为止。你无需就寝,快去掌舵。只一向朝前便可。”说罢走入船舱,将里头尸身全抛下了船。
形骸说不出话,一头钻入船舱中,此中已无尸骨,连腐臭之气已一扫而空。形骸推开一扇门,见沉折煮了米饭,仍热气腾腾,菜肴是一苹果平生梨,两条不着名的海鱼。
翌日,沉折走上船面,形骸决定以礼相待,奉迎过他,若两人能结为老友,此后可少受些皮肉之苦,因而亲热问道:“师兄,昨夜睡得如何?”
沉折道:“我搜过藏抢先宅子,得他过往所记书册,加上这船首像在指导我方向,怎会迷路?而船舱内必有粮食。何况你也没死,我并非单独一人。”
沉折毫不包涵,将他拽起,又推向桅杆。形骸咬牙想道:“此人即使讨厌,但一身真才实学老是不假,并且他是为了我好,他能做到的事,我莫非做不到么?大不了摔死累死,也算摆脱。”
沉折道:“若不睡足,有伤底子,我决意冒险,是我措置不当。”
形骸道:“怎地如此不谨慎?”
这工夫越是迟缓沉稳,越见深厚成就。形骸猛冲而上,复又借势坠下,实则非常伤害,几个来回,一时不慎,砰地一声,摔得鼻青脸肿。
他被迫苦练四天,到第五天早上,沉折道:“你进境比我设想更快,这龙火炼体功,至此已然美满。”
沉折道:“我一时忽视,睡了一会儿,被海盗潜到近处。”
这一睡不知多久,俄然被巨震晃下了床,脑袋撞地,他痛的复苏过来,想:“糟糕,沉折他真把船撞沉撞折了?这不坚固的大恶人,没把我练死,却要把我淹死。”
形骸怏怏道:“我帮不上忙,与你的神功比拟,我比死人好不了多少。”
沉折道:“收气!”
形骸喜道:“这还差未几!我们无需练功了,对么?”
形骸忍不住道:“师兄,您这活死人也别客气,而若非我是怪物,早就在你部下一命呜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