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毛骨悚然,倒吸冷气,喝道:“李将军,我视你为友,你胡说甚么?”
木干枯笑道:“吾神命我漫衍灾害与灭亡,使暗影兼并全部离落国,乃至更进一步占有东方全境。神明旨意如此,我自当无所不消其极。孟行海,只因吾神教诲,对临死之人不得坦白,故而我直言相告,如此一来,等你身后,你的灵魂将为我奴婢。”
形骸昂然道:“当真硬气,好,你要痛快,我给你痛快!有些事问你幽灵更加轻易。”
李银师道:“欧阳大哥本来也这般想,到头来呢?”说到此处,几近被庞大的哀思堵塞,再偶然义开打趣。
形骸一把揪住木干枯胡子,喝道:“妖孽!现在你落在我孟行海伯爵手中,还不将罪孽如数招来?”
木干枯举起镰刀,再度砍落,但形骸左手长剑扭转,右掌一拂,那镰刀便千万落不下来。木干枯不明以是,吹胡子瞪眼,左掌拍出一道掌风,那掌风稠浊绿气,此中死灵呼吼,形骸往右一跃,掌风掠过一块巨石,将巨石腐蚀得千疮百孔。
木干枯双手捏拳,在胸前交叉,似做了个祷告手势,他道:“奉吾神旨意行事罢了。”
形骸运展遁梦之法,形影虚闪,避开骨矛,直奔川枭,喝道:“放下他!”同时刺出冥虎剑芒。
形骸身躯一分为三,三个身影冲向老者,老者涓滴不睬这三人,掌中呈现一庞大镰刀,一振一钩,击中空无一物之地,形骸现出形体,一声痛呼,被这老者刺中大腿,随后老者将形骸甩了出去,霹雷一声,摔入一座茅舍中。如此一担搁,川枭与李银师已没入了云层。
形骸感受那充分的妖火汇入身躯,表情镇静,木干枯再度运功想要摆脱,但妖火越来越寒微,直至再使不出半分力量。
形骸精疲力竭,大声喘气,瞧出这老者并非活尸,也非幽灵,而是活人,但仿佛练过深厚的妖火功。顷刻间,贰心念一转,身子窜改,四肢如折断般支撑在地,姿式有如蜘蛛,身上燃起冥火,脸庞变作活尸。老者大声喊道:“你也是盗火徒?这是甚么工夫?”
但这动机转眼即逝,他又想:“此人本就卑鄙,罪过滔天,死不敷惜,审他又如何?便是要他神魂俱灭才好!”因而问道:“说!恶枭也替那拜登效命么?恶枭将李银师捉到哪儿去了?”
形骸推开乱石,站起家来,道:“你认得归田白叟?”
形骸回想起金眼神所说,晓得这拜登是离落国东北那庞大暗影地步中一个大魔头,与离落国仇恨极深,世代纷争不止。他道:“本来都是你一手策划,这尖牙病、这暗影、这尸魃阵,全都与你有关?你既然奉养拜登,为何又为这恶枭效力?”
木干枯厉声道:“为何还要躲?人间有几人能躲得过灭亡?”双掌连连拍出,掌风朝四周满盈,所到之处皆被损毁腐蚀。
形骸峻厉道:“漫衍瘟疫,激发大难,杀人无数,令得暗中来临,这等罪孽不成宽恕,竟然还敢嘴硬?”
形骸见状,仓猝绕开那骨墙,但川枭背上生出一对骨翼,振翅飞上了天。形骸想朝他跳去,但双足一软,踉跄跌倒。
老者哈哈笑道:“你死光临头,另有闲情逸致问我此事?”
形骸走向李银师,李银师凝睇形骸,眼中已无杀意,但另有莫名的情感,如同野兽般望来,却让形骸瞧着别扭。
李银师哭道:“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
老者见他遍体鳞伤,微微一笑,神情安闲,仿佛形骸必死无疑,他不必挂怀胜负之数,因而答道:“老夫名叫木干枯,多年之前,恰是老夫让归田老弟与建功和尚得了开导,满身心研讨尖牙病的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