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折顺手劈出十剑,这十剑漫无目标,乱七八糟,可每一剑皆对准那运气的丝线,斩裂了折戟沉沙图,恰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众蝗虫一下子起了内哄,你撞我,我撞你,像是发急而逃散的人群。它们为何惶恐?沉折不晓得,但或许运气令他们如此。
形骸知别无退路,唯有答道:“好,就这么办。”心想:“我们非连赢两场不成,只盼他们说话算话。”说话间退在一旁。
形骸暗自对劲:“那冥火柱已然不顶用了,就是拜本公子所赐。”可又心下警悟:“此事万不能让他们发觉,不然不管我是谁,只怕都难逃一死。”想到此处,他低头叹道:“我是过分怯懦,到厚布下躲一躲,再看看里头是甚么事物。那黑铁塔当真威风霸气,盖世无双,诸位技术委实鬼斧神工,古今罕见。”
场中温馨下来,沉折跳出毒虫碎尸圈子,呼吸微乱,暗想:“如此结束了么?”
她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能练冥火神功,却又不是活尸?你不是沉折哥哥,又是从哪儿来的?”
沉折拔剑在手,剥裂尊者六臂蓦地变长,朝沉折打来,来势迅猛,好像六蛇齐咬。沉折左掌一扬,海魔拳内劲压迫,将六蛇圈住,又顷刻间刺出十道金光。那六条手臂上长出粗糙鳞甲,抵挡金光,只听一阵溅血声,手臂皆被金光划破。
剥裂厉声道:“藏沉折斩我一剑,我要将他开肠破肚,四分五裂!”
忽见沉折稍稍迟缓,被一蜈蚣咬中手臂,他“啊”地一声,内劲一震,将那蜈蚣震死,可伤处肿了一块,流出黑血。形骸怒道:“下毒!下毒!你怎地这般卑鄙!”
静水滴了点头,在山道上坐下,竟就此入定。馥兰道:“喂,静海军父,你就如许不管了吗?”
馥兰退后数丈,点头笑道:“如此甚好,你火气这般大,那就由你先脱手好了。”
沉折实则已精疲力竭,脑筋发胀,手臂与双腿如木偶般毫无知觉。他却脚步沉重的跑着,迟缓的挥动苍龙剑,既不感觉累,也不感觉痛,他望向漫天虫灾,眼中皆是混乱浑沌,无序无规的图案。
剥裂尊者竟然甚是顾忌她,道:“好,那我只将他揍得头破血流,手足骨折,教主说要我们活捉他,可没说不准令他受伤。”
形骸忙道:“我叫孟行海,也不知是如何回事。我错了,我甚么都不晓得,我稀里胡涂来到山上,可不该来这儿,这就乖乖下山,打道回府,还望诸位高抬贵手,网开一面。”
沉折堕入深深惊骇中,他往空中看,甚么看不到,但云层中俄然伸出极大的龙爪,将沉折抓住,一刹时就将他撕扯为碎片,他没了身躯,只剩下灵魂,一团红色的火焰在燃烧。
馥兰笑道:“蜈蚣天生有毒,这也没是没体例,总不见得不让蜈蚣咬人不是?”
馥兰望着形骸,神采奇特:眼睛暴露忧色,眉头却拧在一块儿,咬着嘴唇,嘴角上翘,似是欢畅,又似是愤怒。她只是仿还是人喜怒哀乐,可脸上却难显出真正庞大的表情来。
沉折又使海魔拳心法抵挡,现在众毒虫更加麋集,也更加藐小,沉折这阳火功凌厉非常,耗损起来也非同小可,这毒虫如此松散,像是漫天的蝗虫,沉折再杀了百来只,一剑击出时,手臂竟微微颤抖。
剥裂怒道:“藏沉折,小杂种,卑鄙无耻,胆敢偷袭我?”他本一向高深莫测、沉着沉着的模样,此时却气急废弛,再也沉不住气。
馥兰哼了一声,道:“你和沉折哥哥一样都爱哄人,我才不信你呢。”俄然又欣喜而笑,道:“你是被沉折哥哥变成人的活尸?这是好兆头,好兆头,爹爹信奉后卿神以后,公然天赐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