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悠远孤傲,却有清闲之意。形骸已不复存在,但这歌谣却听得清楚。
形骸本名叫孟行海,但受旁人玩弄,管他叫形骸,外号骷髅头,李金光也懒很多管。
那沉折底子不看李金光一眼,李金光讨了个败兴,却也无可何如。
他一个暗斗,睁眼而醒,只听耳畔轮轴转动之声,碾压路上石子。他身在大马车中,盗汗淋漓,呼吸大乱,怀中仍抱着长剑,盘膝而坐。
海面之下有大片暗影,起先,形骸心存幸运,觉得那是天上的云,但逐步又知不对,那暗影浮动,好像人形普通。
龙国国力强大,当世无双,四方无敌,万国臣服。国中稀有大宗族,每一宗族皆源远流长,血缘高贵,体内暗含“龙火”,潜力深远难测,故而各族送族中少年进入各隧道观,由名师指导,习练一门“龙火神功”。
李金光心想:“孟家权势熏天,这行海虽只是此中一小小孩童,但毕竟是孟家人物,随后说几句得了,莫要当真触怒了他。”因而打了个呵欠,道:“如此甚好。”
木格傲然一笑,指着另一肥胖少年,道:“先生,形骸他先前练功偷懒,在途中呼呼大睡。还请先生惩罚。”
形骸魂飞魄散,哭喊道:“饶了我,饶了我!从小到大,你为何一向折磨我?你能够杀了我,吃了我,为何恰好阴魂不散,只是恐吓我?”
那少女又道:“木哥哥,我可不是在说你啦。”
众孩童齐声道:“是,师父。”
他们都叫我形骸,那我就是形骸吧。在梦中,我的形体在海中被溶解,在梦醒的天下,我要珍惜我的形骸。
李金光转动眼睛,望向众孩童,先瞥见那最为高大的木格,心头一喜,朝他捋须点头浅笑。这位木格于数月前俄然开窍,习练龙火神功有成,已臻第二层之妙境。待到十五岁后,将被送往龙国高档学府,此后前程不成限量。李金光知此人乃是此行首要人物,不容有失,需得奉侍得他舒舒畅服,心对劲足。
众孩童齐声道:“可不是吗?这但是一朵鲜花插在骷髅头里了。”语气竟极其忿忿不平。
这老道乃是襄拜别院中一名总师范,名叫李金光,他看似傲视生威,铁面峻厉,实则对这些道童却不敢过分获咎。只因这些少年皆是龙国中大宗族送来修道的后辈,如有闪失,他委实担不起责。所谓“师者当有威仪,门生尊师重礼”,李金光却知真相并非如此:这些孩童的父母,有很多乃是当朝权贵,再不济也有一官半职。他这小小师范,委实获咎不起。
少女也笑了起来,道:“如何听起来蠢蠢的,像是痴人普通。”
木格喜道:“那你是在说形骸了?此人但是你将来的相公。”
这少年叫藏沉折,此人天纵奇才,世所罕见,九岁那年来到襄拜别院后,一年便已悟得龙火真谛,由此觉醒。李金光为人庸庸碌碌,教徒的本领一向不如何样,俄然碰上这天大的宝贝,岂能不满心欢乐、引觉得傲?
李金光不敢获咎这木格,板着脸道:“行海,你本年几岁?”
又有一少女问道:“木哥哥,你在念甚么啊?”
形骸放眼了望,海水无边无边,水汽冲天,云霄动乱。水呈茶青色,巨浪翻卷,时候皆无停歇。
一旁伸来大手,扯住形骸耳朵,木格大呼道:“你哪儿不舒畅?你整天就不舒畅!我让你舒坦舒坦!”砰地一声,形骸脑门挨了一下,此人力量极大,他痛的几近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