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霍青霖先一步到一楼餐厅用餐,看到艾莎便问:“马科斯先生几时解缆?”
“不好。”吱大仙歪着头,“每天都是大鱼大肉,腻都腻死了,我要去吃点平淡的。”
“然后呢,那妖王又被抓住没有?”
霍青霖咬开馄饨,粉红的肉香冒着香味儿,吱大仙不觉看愣了神,吞吞口水。
“这就说来话长了。”吱大仙托着脸,非常幽怨,“这件事怪就怪我嘴馋,我本来在天宫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因为是只耗子,见了各路神仙都不放在眼里,归正也没人会见怪我。唯独就有一个,心眼儿小的不得了,就是太上老君。”吱大仙把碗敲的叮叮作响。
“那你不在天庭好好待着,来人间干甚么?”霍青霖心不在焉地吹着馄饨。
“他如何了?”霍青霖问道。
“然后呢?”
“抓住是必定的,他本来就受了重伤,又被五彩油灯弹压了好久,逃出去没多久就被抓返来了,只是太上老君那厮不讲事理,非得要治我的罪,实在他的油灯上又没有写字,我哪晓得有甚么用,这本来还是他的错却让我背黑锅。”吱大仙说完看着霍青霖,“你能不能别吃得那么香?”
阿枝走进餐厅,幽幽地抛来一双白眼,向另一个方向去。
吱大仙皱着脸,有些难堪似的:“我感觉你说的有事理,我不能再吃了。”
他多少有些心不在焉,这被艾莎看在眼里。
“谁说不是呢?消磨我的意志,腐蚀我的精力,这么阴损的招他也想的出来!满天宫上,最讨厌的就是他了!害得我吃不得却又想吃,玩不得却又想玩,最坏了!”吱大仙说到动情处,眼中蓄满了泪花,又看看面前快放冷了的馄饨,眨巴眨巴眼,堕下泪来。
“啧啧啧!”吱大仙俄然呈现在艾莎身后。
“谁说的?”
“我也想啊,但是我忍不住嘛!”
“不是说了吗,出来吃东西嘛。”吱大仙大摇大摆走在前面。
上海蜜斯,谢家的女儿,马科斯的高徒,若说寻求她的公子哥儿们从中国排到德国,也不算非常夸大。报纸上说她是男人的宠儿,女人的公敌,她以此为荣并深感贴切。
吱大仙抱着膀子,学着艾莎的口气:“你如何在这?教员的安然绝对能够包管!啧啧啧,短长死你算了。现在满大厅的人都晓得你教员上了应天轮,我倒要看看,被故意人听了去他还如何安然?也不晓得那老头儿上辈子做了甚么孽,收了你这么个不利门徒。”
已经入秋了,天高云淡,春季的阳光老是格外澄彻,看得人表情也好,只是风有点凉。而霍青霖却一身单衣完整不怕冷似的,还真是血气方刚啊,吱大仙冷静地想。
霍青霖展颜笑道:“我吃我的,碍着你甚么事?你如果然有骨气,就忍着别吃,重新杀回天宫去给他们都雅。”
艾莎还惦记取明天的事,看到霍青霖很不安闲,冷着脸说道:“已经走了,莫非霍先生不信赖我吗?”
“只是体贴一下。”霍青霖正和艾莎说着话,转眼看到阿枝聘聘婷婷地下楼来,便想走。
“平淡啊,这还不平淡吗?”吱大仙看着霍青霖,莫名其妙。
霍青霖抬眼看看她:“如何不吃了?”
“当然有了,就是因为这个启事,有一回我又去他的兜率宫吃吃喝喝,大老远看到一盏五彩灯,我一看这类灯我没有见过,必然是用的好油,就想着去尝尝鲜。”
“应天轮是最豪华、最安然的巨轮!”
“装模作样,你整天念叨着辟谷飞升,不爱吃不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