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从接过奉上,郭习拿在手里摩挲,几次察看,除了的确有富平侯家徽,别无印记。不由发笑,这能代表甚么?如许的玉玦,自家少说有十件八件,件件有过之而无不及。话说身在西域,还会缺美玉么?
这恰是张放苦苦期盼的救星。
目睹杜勋神情焦心,持戟卫士不敢怠慢,接过包裹,略做查抄,面露异色,道声稍候,快步入内。
曹雄踏前一步,沉声道:“那再加上曹或人头如何?”
无告急军情,虎帐严禁奔马。一入大营,巡逻骑队齐上马。杜队率一扔缰绳,头也不回:“看好这两人,我去禀报校尉。”
曹、邓二人不约而同向郭习顿首,邓展更是孔殷道:“东北二百里外,我家少主被匈奴鞮汗部围困,请郭校尉速发救兵,迟恐不及。”
“这……事情告急。”杜勋上前几步,从随身革囊里取出一个方刚正正,象印一样的包裹,“请将此物呈交校尉,见与不见,但凭校尉决计。”
“禀校尉,甲屯丁队队率杜勋求见,称有告急军务。”
邓展单膝跪地,叠掌前拱:“恳请校尉先发屯兵,以慑匈奴。救人如救火,迟恐不及啊!”
笑声中,骑队已走远,直奔营地大门而去。
(感激大盟、小胖、铁锤S,三位拳拳情意,感遭到了)
大河两岸,桑田牧场,农耕文明的气味与游牧习性的粗暴融会,别有一番风情。若不是四周不时轻巧驰过的一队队巡侦马队,很难让人信赖,这是一处虎帐。
杜队率现在眉心拧成一个疙瘩,明显有甚么困扰,闻言冲农夫喝道:“平季,少废话,这是……这岂你该当晓得之事,谨慎司律找你费事。”
“那么这位便是……”
郭习头也不抬,挥挥手:“杜勋,带二位下去安息。人是你带来的,一事不烦二主,探查之事,就交给你了。”
郭习不动声色听完,扬起的双眉缓缓回落,点点头:“本来如此,既有匈奴于附近肇事,身为戊已校尉,为天子镇守天山北道,自是不能坐视。请二位随杜队率至营外民居稍歇,待某向车师、蒲类、且弥收回调集令,统统备妥以后,自会着人告之二位……”
邓展瞠目,的确,在堂堂千石高官眼里,他戋戋一个侯府下人能担甚么保?谁会把大好出息交到他的手上?
郭习面无神采:“你项上人头,能值多少?”
“校尉!”邓展头叩在地上,咚咚有声。
郭习眼神一厉:“看你行的是军礼,想必也是行伍出身,岂不知无令调兵该当何罪?汝欲陷郭某于危境耶?”
郭习看玉玦时,邓展已经从对方脸上看出不妙,当即由单膝改成双膝下跪,声泪俱下:“匈奴人如虎狼,少主命悬一线。祈请校尉不管如何都要救上一救,侯府高低俱感大恩啊!”
有农夫直起腰,冲着骑队大喊:“杜队率,又抓到细作了么?是胡奴探子还是胡匪?”
“不忙,先润喉,再把来龙去脉说一说。”郭习好整以暇端坐,表示侍从奉上酪浆。
邓展叩拜顿止,伸手入怀——他还剩一个雷炮。
事情仿佛堕入僵局,而主因就在于此事匪夷所思,人家压根不信。
邓展已是欲哭无泪了,匈奴人是不敢难堪,但少主却向匈奴叫板了啊!等你检察清楚,一来一回,此人另有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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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子公算是来着了,车师但是西域葡萄佳酿的产地……来,小弟也未几说,子公且饮一杯便知分晓。来人,取车师王送的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