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近立夏季气,固然不至于滴水成冰,但是一壶水安排半晌,也就逐步没了温度。闻着他杯里茶香,应当也是第三遍冲泡,这壶里水如何就能保持滚烫呢?
我忍不住心疼地上前一步,凉辞身后的兰颖儿已经“哎呀”一声惊叫,将凉辞的手指握在手内心,仓促地从怀里取出帕子,摁在伤口之上,体贴备至。
有主子早已敞开大门,老者迈下台阶,热忱地头前带路:“山庄依山而建,内部比较空旷,十一蜜斯如果疲累,能够叫顶软轿。”
一辆毫不起眼的双挂马车辘辘地向着我驶过来,在我的跟前停下,马首上垂挂的红缨铜铃”叮铃“作响。车旁有六七位军人打扮的侍从,高大魁伟,威风凛冽,但不像官家打扮。
老者嘴角噙着一抹别有深意的笑,较着话里有话,意有所指。
“好呀!”我对着凉辞巧笑倩兮,格外灵巧。
都城已经没有了我的容身之处,也没有了我停伫下来的来由。这些光阴下来,已是身心俱疲,生了厌。
我环顾四周,恰是萧瑟的初夏季气,没有姹紫嫣红,百媚千娇的妆点,院子里也没有江南特性的小桥流水,狂野豪宕,的确会令人感到一股肃杀之气。
车帘撩开,有人从车厢里探出头,须发皆白,满面红光,白发童颜。最吸惹人目光的,是他撩开车帘的手,骨节粗大,青筋暴突,虎口处硬茧凸显,看起来微弱有力,如同铁爪银勾。
我不紧不慢地将杯子里的茶喝完,方才昂首问道:“他已经来了吗?”
我拄着长剑,勉强支撑着,站起家来。趔趄着走到车旁,弃了手中长剑,踩着侍从安排在车旁的脚凳,爬到车厢里去,四平八稳地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