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哥略一踌躇,一手扶了我的胳膊,一手用绢帕垫着,扶在我腰间,又感觉不太稳妥,用胳膊揽起我的腰,轻声道:“获咎了。”然后提气屏息,飞身而起,就如一鹤冲天,跃上了屋脊,落地无声,如一团棉絮普通,然后又是几个起落,便已经出了尼庵的围墙。
我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青梅酸甜的味道中和了酒的辛辣,口感极是绵柔,若不是有些发酵的冲劲儿,同徒弟泡的果子酒有的一比。便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咽下肚去,一股温热从胃里升腾起来,满嘴酒香。我满足地用手背擦了擦嘴巴,林大哥便当即又斟上一杯,将手绢递了过来。
林大哥暖和一笑,又挑了一筷子香椿芽拌杏仁放到我的碟子里,俄然想起甚么来,昂首说道:“喔,对了,小样儿还同我说过一句话,让我有机遇晤到你的时候,跟你说一声。她说供在祠堂里的瓶子被人动过了,就连封在瓶口的符纸也被揭开过。”
我嘻嘻地打趣他道:“你身上带了银两,我也便能够放心肠敞开肚皮大吃一顿了,刚才只是想起家上并未带银子,怕你把我押到那边做夫役。”
“林大哥这般客气做甚么,我又不是那娇生惯养的闺中蜜斯,甚么苦也吃过的。”
我的肚子早就空空如也,闻到肉的香气再也顾不得形象,摆布开弓,吃得畅快淋漓。林大哥只顾着给我挑些没有骨头的蒜瓣肉,本身只拣了几口素菜,就着花雕小饮几杯。
我轻声“喔”了一声,嘿嘿笑道:“肚子有些饿了,想去厨房里寻些吃的。”
“青婳,莫怕,是我。”那人抬高了声音说道,看我已经不再挣扎,才将手从我的嘴边移开:“对不起,吓到你了吧?”
正合我们的情意,明显这里的老板热忱好客,很会做买卖,林大哥从怀里取出十两银子,递给他:“给我们来一锅炖兔肉,酥酥烂烂的最好,再配几个平淡点的小菜,烫一壶花雕,剩下的不消找了。”“兔肉”两个字说得别成心图,说完笑着望了我一眼,打趣道:“用不消再给你来点胡萝卜白菜磨牙?”
我方才吃进嘴里的肉差点便卡到了喉咙里,仓猝喝了两口茶水才冒死咽下,这小样儿竟然比我设想的还要坏一些。她那程度我还能不晓得,那里学过甚么针灸。清楚是那青茵必定口出不逊,招惹了她,她借这个由头,整治青茵罢了。只是我还真没有想到,青茵此次能够学聪明了,事出变态必有妖,怕是七姨娘给她上了一堂甚么课程,憋了坏水了。如果让我信赖她能因为挨了小样儿几针,便洗心革面,还不如让我信赖,母猪会飞到树上去。
林年老将我面前的酒杯里斟上一点花雕酒:“店家煮酒的时候加了几粒青梅,味道还不错,很解腻。你慢着些吃,要不顶住了就吃不下去了。”
我摇点头:“我还要持续吃呢,擦洁净了就不忍心再动手了。”
林大哥低头思考半晌,发起道:“这里想必也没有甚么好的吃食,不如我带你下山打打牙祭,吃完了再带你返来。用轻功的话,很快的。”
“府里还好吧,林大哥,小样儿几个也应当没事吧?”我两块肉下肚,嘴巴才腾出空来,一边啃着骨头,一边含混着扣问林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