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进宫是为了给九公主作伴,逗乐子给她看,你还觉得真的是来读书认字的不成?好笑。”白咏絮斜睨了钟柯琴一眼,似是带着不屑之意。
“钟姐姐,你也到了。”
“你……”钟柯琴骨子里是读书人的狷介,哪能容得了别人说她是去“逗乐子”的,当下就要和白咏絮辩白清楚。
长安冲着她安抚地一笑:“有甚么好怕的,又不是龙潭虎穴,你还是跟在我的身边啊。”
只是可惜,白咏絮空顶了如许一个才女的名字,恰好是半点才情都没有,为人又是俗气陋劣。奇特的是,宿世里白咏絮倒是韦双成的好友之一。
柳温明抬手筹办拍拍长安的头,却被那朝云随香髻挡了手,便改成拍了拍她的肩:“好孩子。我和你母亲在家中等你返来。你是我们柳府的嫡女,这点,永不会变。”
长安拉住她的袖子,向远处点了点头。钟柯琴看去,只见半开的宫门中顺次抬出三顶小轿来。每顶肩舆都由四个内侍抬着,走在前面打头的那人,面白不必,看不出年纪来,满面的笑意盈盈,手中执一柄拂尘。
马车缓缓起步,达达的马蹄声伴着车轱轳转动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着。
颜氏拉着长安的手,几主要开口,却不晓得从哪句话开端。她看着亭亭站在马车前的女儿,心中半是欣喜,半是泛酸。喜的是长安不但端倪更加地清婉起来,性子也慎重很多,现在更是晓得为了亲人,为了柳家做出捐躯。忧的是柳家的前程未卜,长安此去也不知是福是祸。
蒲月月朔,凌晨,柳府门前已经停了宫内出来接人的马车,柳晏、柳温明并颜氏携着长安的手走出府来。此时的气候垂垂热了起来,长安穿戴新裁的撒花烟罗衫,下穿一条镂金挑线纱裙,一头乌黑的头发盘成朝云随香髻,上插一支快意祥云簪,两缕发丝垂在脸旁。
带哪个丫头进宫。这事长安是细心考虑过的。这四个丫头分歧于她,都是实打实的孩子。一团稚气未脱。特别是玉芽,年纪小,胆量也小,长安再三考虑,还是决定将她带在身边才放心。
长安仰首看着这王朝最绚丽光辉的门楼,日头已经垂垂升起,从层层叠叠的云后收回一丝一缕的光芒,射到宫墙上明黄的琉璃瓦上,整座城楼像镀了一层黄金普通,让人不能直视。
“长安,长安……”钟柯琴的马车也到了,她掀起马车的帘子,朝长安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