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诚笃,”柳晏抚着髯毛笑道:“昨日的事情我都已经传闻了,此中的枢纽我已猜到七八分,此时却想再听听你是如何说的。”
长安听了,心中一怔,勉强装出笑容来:“果然是如此可就太好了,现在是正月了,可不就只要四个月的时候了吗?这几个月母亲必然要格外谨慎才是……”
“你下去吧,”柳晏不在乎地挥了挥手将玉芽赶了出去。
长安叩首:“甚么事能瞒得过祖父?长安是小辈,小辈不敢忘语长辈的不是,但是非曲直还望祖父能够明断。”
颜氏恨道:“我真是想不到柳明月会如此的狠心暴虐,她为了和你一个孩子过不去,竟活活地害了一条性命。”
珑香提着食盒进了屋,听到长安与颜氏的对话,笑着插言:“前些日子李大夫来瞧,给夫人算了日子,说是分娩的日子就在蒲月,如果赶得巧,说不准就和蜜斯同一日的生辰呢。”
“你想要我还你个公道?”柳晏语带兴味:“你想要我怎生为你出气?”
“祖父,长安与姑母都是一个姓,都是一家人,恰是相依相存,唇寒齿亡。姑母固然错怪了长安,但想必也不是成心为之,长安别无所求,只盼着姑母能放下成见,再不要到处针锋相对了。”
长安行了礼退下,出了祠堂转头望,只见柳晏还久久地耸峙在那些牌位前。
沉重的乌木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双皂靴停在长安面前,她抬头看去,来人鬓发如霜,满脸刀刻般的皱纹,长年身处高位成绩了一张不怒自威的脸。
柳晏闻言微微一笑:“你去吧,去见见你母亲。”
只是可惜啊,如果长安是个男人,这柳家约莫就后继有人了。柳晏想到此处又感喟一声:“你起家来罢,我已经令你姑母在房中思过了,没有我的号令不准她出门。”
“在客房里呆着呢,老太爷发了话,不让她出院门。”
“无妨的,”颜氏和顺地一笑,低头抚着肚子:“这孩子也是个懂事的,几近不如何搅人,大夫看了也都说这胎是稳妥的,毫不会出甚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