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放心,我好得很呢,父亲不忍心打我的。”
柳晏闻言,心中暗喜。他只当长安遭了惩罚,心中必然是忿忿不平,定然要求他重责柳明月的。没想到她竟能将柳家的申明放在前头,将私愤压在内心。
长安正暗自迷惑,柳晏却俄然开了口:“呆了一宿,可将这些牌位都认清楚了?”
到了房中,颜氏拉着她左看右看,确认了她未曾受伤,这才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在客房里呆着呢,老太爷发了话,不让她出院门。”
“你下去吧,”柳晏不在乎地挥了挥手将玉芽赶了出去。
"祖父?"长安把玉芽推醒,撑着发麻的腿跪下:“请祖父恕我不敬之罪。”
沉重的乌木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双皂靴停在长安面前,她抬头看去,来人鬓发如霜,满脸刀刻般的皱纹,长年身处高位成绩了一张不怒自威的脸。
“乱葬岗?”长安讶异道:“好歹也该运回凉州交给她父母。”
长安沐浴结束,穿上了素绒绣花袄,披一件月红色绣岁寒三友暗纹滚毛边的大氅,清清爽爽地去了清潭院。
“你倒是诚笃,”柳晏抚着髯毛笑道:“昨日的事情我都已经传闻了,此中的枢纽我已猜到七八分,此时却想再听听你是如何说的。”
珑香提着食盒进了屋,听到长安与颜氏的对话,笑着插言:“前些日子李大夫来瞧,给夫人算了日子,说是分娩的日子就在蒲月,如果赶得巧,说不准就和蜜斯同一日的生辰呢。”
只是可惜啊,如果长安是个男人,这柳家约莫就后继有人了。柳晏想到此处又感喟一声:“你起家来罢,我已经令你姑母在房中思过了,没有我的号令不准她出门。”
第二日凌晨,太阳暴露微光,透过门窗的裂缝一丝一缕地洒进祠堂里。长安一宿未眠,看着着上首一排排的排位思虑很多。玉芽伏在她的腿上睡得正酣,将她的腿压的发麻。
长安见颜氏满面的忧色,心底却始终有一片挥之不去的暗影。这孩子,当真会安然地落地吗?
“无妨的,”颜氏和顺地一笑,低头抚着肚子:“这孩子也是个懂事的,几近不如何搅人,大夫看了也都说这胎是稳妥的,毫不会出甚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