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斯心肠好，也重豪情，说到底还是那郭氏……”桂嬷嬷说。
“我也不晓得拿这孩子如何办……”颜氏的声音说道，“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如何会不疼呢？”
却听到颜氏和桂嬷嬷说话的声音传出来，她举起的手不自发地悄悄放了下来。
珑香掩嘴一笑：“不消不消，不过是些小事，我们做惯了的，她们跟着反而碍手碍脚。”
珑绣是冷酷惯了的人，被长安这么抱着撒娇耍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僵着身子不转动，脸上的神采非常难堪。
柳长安走近了轻笑，“你们两来得倒是快，只是跳来跳去的像猴子一样是做甚么？”
过了回廊，颜氏的房门紧闭。柳长安拢了拢身上的大氅，青纹上前悄悄扣了扣门。
珑香扑哧一笑：“蜜斯这一跤摔得，像是俄然开了窍一样，如何就能把我们珑绣姐姐拿捏得死死的？她呀，最受不得人家靠近了。”
长放心中一酸，脸上却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冲珑香仰起脸：“那我等母亲一起吃。”
珑香和珑绣都是陪着母亲嫁到柳府的，是母切身边第一等信赖的人。只是珑香性子和顺，说话也是悄悄柔柔的。珑绣则刚好相反，对本身看不上的人永久是冷冰冰的。
珑香笑着说：“蜜斯喜好就好，夫人日日都让人备着呢，就怕蜜斯来了吃不上。”
柳长安拦住她：“不消了，别打搅母亲，我在外间候着就成。”珑香应了一声，便独自去筹办茶点了。
来人是颜氏身边的另一个大丫头珑绣。
“哟，蜜斯教出来的丫头公然短长，现在我连句话都不能多说了。”珑绣嘲笑一声。
转进两旁的耳门是一个小花厅。因着柳晏不喜好那些繁文缛节，且颜氏并无婆母，不需求晨昏定省。故而，常日里柳温明和颜氏多数在这里用膳。
柳长安前一世很少在这里呆，小时候是因为和母亲不靠近。厥后有了柳微然，她喜好跟在柳温明身后爹爹长，爹爹短地叫，一副知心女儿的模样。
青纹，绿衣，翠羽三个小丫头也是暗笑不已。
“咳咳……咳咳……”一阵狠恶的咳嗽声从里间传出，柳长安一阵严峻，跳下凳子，筹办去叩门。
开门的是母切身边的大丫头珑香，见到长安立在门口，她脸上惊奇的神采藏都藏不住。
影象中最后一次来这里，是在柳家被连根拔起以后，她跪在台阶上苦苦要求李耀，让她来这里见一见母亲。而当她披头披发地奔出去，看到的只是母亲冰冷的尸体……
长安看着烦心，就更不肯意来清潭院了。
正在拨弄火炉的翠羽听到珑绣的话，一下子跳了起来：“珑绣姐姐，你，你如何能这么对蜜斯说话。”
窗边一个白底青花的景窑大花瓶，里头插着几支刚折下来不久的红梅，散出幽幽的冷香。
“纵是帮不上手，在中间看着也就能学到很多了。”柳长安正色道。
很多年未曾再见到这间屋子了，它还是如长安影象中的那样朴实。
“蜜斯，绿衣和翠羽已经到了。”青纹打断了柳长安的思路。
见珑绣转头要走，柳长安三步并两步拦住她，一把抱住她的腰，来回蹭了几下：“好姐姐，你别活力。我今后必然不再犯这类错了。”又转头看了看翠羽，抬头冲珑绣撒娇：“我这几个丫头年纪都小，和长安一样都不懂事，你就多教教她们，好不好?”
绿衣脸颊冻得通红，双手不断搓着耳朵：“奴婢刚才出来的太急，衣服穿的少了。翠羽这个急性子又拉着我一起跑过来。跑的时候不感觉，现下停了脚，只感觉浑身发冷。蜜斯没到，我们又不敢先出来，以是只好蹦来蹦去地取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