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色笑了笑,“说来,方丈还不晓得吧?宁王妃找你帮手劝我去东宫插手选婢,不过是幌子,实在是想抓我。”
她起家,脱下灰扑扑的僧衣,换上一袭玄色女子衣裙,又蒙了面纱,悄无声气地分开了房中。
而她分开前的位置上呈现了迟聿的身影,他负手而立,气味内敛,如风如夜如氛围,与茫茫六合浑然一体。
阳慧长公主眼中深幽一片,少顷,开口道,“看来,你口中那人与宁王府是有恩仇,她得知本公主位高权重,仿佛也与宁王府分歧,感觉仇敌的仇敌便是朋友,许是成心与本公主联手……白练,拿来纸笔,慈心,你将她的模样画下来。”
拿了纸笔,她便坐在桌案前画。
穿回女子服饰的方丈,未再一副尼姑做派,朝阳慧长公主屈膝见礼,无欲无求寡淡如水的声音里也有了几分豪情,“长公主。”
方丈师太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不知你是被人骗了还是如何,竟听信如此离谱的谎言,阳慧长公主与贫尼曾经是有一些友情,但远不到因为贫尼的哀告,便做下混合皇族血脉的事,你将贫尼和长公主之间的情分看的太重了。”
阳慧长公主一愣,几近霎那间颦了眉,“何人。”
这个来由真的会是方丈和她之间的情分吗?如果,那到底是甚么样感天动地的情分,才使得阳慧长公主情愿让布衣之女成为公主,且在这十几年里,于暗处照顾,一帮再帮?特别是此次,她还从无忧皇手中保下了十公主,想来,必然支出了不小的代价。
方丈神采安静,“本来你和宁王府有恩仇……这是你的私事,与贫尼无关。”
话落,她便从窗子溜了出去,眨眼间消逝分开。
……
方丈心下一突,面上倒是一副洞察了言一色心机的神情,“你本日来的目标,是阳慧长公主。”
言一色挑眉,唇角勾起笑意,“一恩一仇,两不相欠了。”
他眉眼淡淡,谛视着言一色拜别的方向,过了一会儿,才一挥袖,身影乘着风刮着冷,跟了上去。
……
方丈师太寂静半晌,缓缓睁了眼,目光不复腐败平和,而是似有庞大情感交叉,朦昏黄胧,像一团雾。
言一色说罢,话锋一转,眼睛直勾勾盯着方丈师太,“看你不像扯谎,临时信你……大发善心说个动静给你,宁王府好似在查十公主的事,信不信由你!好了,我走了!”
言一色手撑着下巴,视线微垂,眉头皱起,似堕入了深深的自我思疑中。
“是。”
方丈师太一阵沉默,望着言一色的眼神幽深难辨。
“从那今后,我再也没见过她,也不知她任何动静,直到彻夜,她俄然来找我,说了方才那一番话,被我乱来畴昔……听她的意义,这动静是她从宁王府探听来的,知我和您幼年时有些友情,想用这个奥妙威胁我奉告她您的过往,临走时,还提示我,宁王府在查您。”
方丈师太紧绷的心松了一下。
阳慧长公主想了一下,明白来人是谁,睡意一扫而空,起家下地,简朴穿好外套,便在灯火微小的阁房,见到了昨夜才见过的人。
言一色心下想着,眼神却用心透暴露游移之色。
白练拿了茶来,如有所思的长公主抬手接过,望着袅袅热气升起,并无喝的意义。
阳慧长公主念及此,笑了笑,不过也无妨,统统……也快都有个结束了。
阳慧长公主是在熟睡中被叫起来的,睁眼看到了白练,听她低声道,“长公主,山上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