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如何会怪你?”
袁修月窝在暖榻上,微蜷着身子,眺望窗外月色,迟迟未曾入眠。
心中一时之间,各种庞大难辨的情感顺涌而上,袁修月沉寂半晌儿,只是苦笑着轻摇了点头:“他如此……太傻!”
闻言,汀兰暗咬了咬牙,垂首轻道:“托皇上的福,娘娘统统都好!”
“免礼罢!”
语气变得极其不悦,袁修月凝着汀兰为离萧然心伤落泪的模样,不由有些暗恼的对她轻摆了摆手:“你的这些疯言疯语,本宫只当从未曾听过……不是说,明日你要下山去采办司领东西么?彻夜本宫这里由芊芊当夜,你莫要再哭了,从速下去歇着。”
姬恒双唇一抿,随即低眉应是。
“都好……”
“嗯!”
“汀兰……”
离灏凌凝眉将批阅好的奏折递给方才出去的姬恒,虽未曾抬眸,却淡淡叮咛道:“雪虽下的不大,但路老是会滑,你转头亲身去一趟稷山,千万叮咛皇后娘娘,不成胡乱走动,免得不谨慎摔了!”
暖榻前,火盆里的柴炭,在火焰的炙燃下,不断的滋滋响着。
翌日,东阳已升。
再次出声,唤住离萧然即将拜别的脚步,汀兰在猎猎北风中,颤声问道:“莫说娘娘必然不肯跟王爷分开,即便她肯,娘娘现在怀着皇上孩子,王爷就一点都不在乎么?”
夜,已深。
还是未曾抬眸,汀兰语气平淡道:“皇后娘娘自从上了稷山,便未曾再担忧过宫中之时,这十几日下来,娘娘吃的好,睡的香,比之早前还丰腴很多!”
反复喃喃着汀兰口中的都好二字,离灏凌眉宇轻皱了皱!
闻言,汀兰飒然抬眸,眸中泪光明灭:“皇后娘娘可知,宁王殿下是如何进宫来看您,又是如何分开的么?”
“她都不想听,你听来何为?”
将心中对袁修月的浓烈思念极力压下,他轻应一声,随即再次垂眸对汀兰轻道:“如此便好,你先退下吧!”
握着朱笔的手微微一顿,离灏凌抬眸看向姬恒:“人在那里?传她出去见驾!”
闻言,离灏凌才唇角不由轻勾了勾。
视野微转,看向姬恒,离灏凌眸色微敛,悄悄凝眉道:“汀兰不知本相,但你这位大内总管倒是最清楚的,现在王太医在宫中,要陪侍凤鸾宫不能上山,朕传闻皇嫂这几日也因看不惯朕宠着虞妃,在贤王妃待着不想入宫,既是如此,你便从速去寻了皇嫂,只道她与皇后娘娘姐妹情深,一向吵着要上稷山,将她送到山上与皇后娘娘做伴!”
统统只因,她深知这座皇宫当中的水,到底有多深,她和离灏凌之间的商定,如果多一小我晓得,也就意味着她和孩子会多一分伤害。
抬眸之间,见离灏凌一向低眉批阅着奏折,她用力咬了咬牙,恭身福礼:“奴婢辞职!”
深凝着离萧然于水泊中沉浮的身影,汀兰的心中,深深的,尽是震惊!
是以,现在即便汀兰在如何的曲解离灏凌,她却不能替他摆脱。
“不消了,你身为女子,比本王更怕冷,本王还扛得住!”不容回绝的轻拂汀兰的手,躲过她手里的轻裘,离萧然回身向下,在汀兰的谛视下,缓缓行至轻舟前,单独一人驾舟拜别!
抬眸之间,见汀兰披着一身乌黑,自寝室外排闼而入,她眉头微蹙着,轻声问道:“他走了么?”
转头对汀兰温文一笑,离萧然的语气中,是浓浓的伤感和失落,轻叹一声,他不无苦涩道:“现在,她是叛臣之女,全天下都晓得,皇上对她不好,本王天然也知,如果能够,本王能够不顾统统的带她分开,但她却并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