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轻颤的身子渐突变得放松下来,梦话不再,未曾睁眼的端木暄复又沉甜睡去。
眸底,透着一抹淡黄,恍然间,她仿佛回到了畴前。
轻笑着从身后的小盅里取了些甚么,翠竹神奥秘秘的道:“王妃先把药喝了,翠竹有好东西给您。”
翠竹一愣,迷惑的盯着端木暄:“王妃安知蜜饯是侯爷送来的?”
见状,赫连煦眉头紧皱。
“你们不要杀我哥哥……不要……不要――”
自幼,她便爱好甜食,曾多少时,她的房里,老是摆着一碟淡黄色的蜜饯。
见端木暄面露惊奇,翠竹心下一喜,忙将手里的蜜饯呈到她面前:“王妃请用!”
见她如此,翠竹唇瓣轻颤了下,嗫嚅着:“王妃……”
“爹爹……快跑!娘亲……”
望着头顶上方黑漆漆的帐顶,端木暄心弦未松,反倒整小我都紧绷了起来。
常日睡时,她屋里的灯从未熄过。
念及此,眸中酸涩,端木暄闭起眼睛,发狠的咬住唇角,直到唇瓣泌出丝丝血迹,咸涩的滋味弥散唇间,她才苦涩而又无法的悄悄一叹,而后掀起锦被,起家下床。
“床都让你睡了,熄个灯有甚么大不了的!”
浅尝一口蜜饯,酸甜滋味弥散,心下一叹,端木暄深吸口气,抬眼对上翠竹的双眸:“这蜜饯是那里来的?”
只是,她不想,也不能在他面前展开眼睛。
前提反射的,他伸手抓住半空中她不断挥动的双臂。
闻言,端木暄眉心微颦:“那王爷回听风轩睡好了。”
现在,他的声音降落,却透着之前未曾有过的暖意。
“呃?!”
回身将身后的小盅端了过来,她轻笑着道:“听侯爷说这蜜饯是今早才打南边儿运到的,恰好让王妃配药食用。”
剑眉微拢,赫连煦悄悄抬手,想要将之抹去,却在刹时回神。
坐于床前,双手握住她的肩胛,他想要用力将她唤醒,却在瞥见她梨花带雨的惨白面庞时内心蓦地一怔!
仰躺床大将锦被盖好,她眼神微暗,“我睡觉没有熄灯的风俗!”
“端木暄!”
昨夜,她做了个烦复烦复的梦。
思忖好久,方才在心底给出如是答案,赫连煦淡淡一笑,轻手重脚的起家下榻。
在梦里,火光冲天,所到之处,到处都充满着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哀嚎声。
本来……她也有怕的时候!
“乖!别怕……不哭……”
“唉?!”
端木暄的神情涩涩的,透着些许的无法和苦楚,惹的身边的翠竹也跟着伤感起来。
“如此说来,果然是他!”
轻声低喃梦话,身处恶梦中的端木暄并未因他的触碰而转醒。
在他方才盯着她看之前,亦或是在那场恶梦以后……
畴昔这段光阴,他已不知有多少次被她气到跳脚,依着他的脾气,本日他该好生等着,等着她醒来以后,拿昨晚的事情羞臊她,可忆起昨夜她梦话时的景象,他……竟不想。
床榻上,端木暄满脸泪痕,正如泣如诉的双手向上胡乱的抓着甚么,因她不住点头的行动,本来梳得整齐发髻现在早已散做一团。
怔愣过后,心生顾恤的悄悄一叹,他伸手将她拥入怀中,一边轻拍她颤抖的背脊,一边轻哄道:“暄儿别怕……”
她不想熄灯,并非是想跟他做对,只是……唉,既是他睡不着,熄了也罢!
心中,出现波纹阵阵,端木暄轻颤着抬手抚上翠竹手内心的两颗蜜饯,心下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