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握住她的手臂,眼中尽是疼惜:“既然喜好,我明日让外务府把库房的烟花都送过来。”
“你彻夜来的可不算早。”皇后的声音还是潺湲如溪流,听不出心境。
“娘娘入宫七年,云鹤已当了你六年的亲信,我不信你会这般绝情。”云鹤仿佛很自傲,但毕竟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
“娘娘的族人一向蓄意谋反,皇上别无挑选。”
夜阑,云鹤绕过梅林,从偏门进了凤栖宫的后园,借着远处的宫灯,模糊能看清流霜亭内的倩影。
“先皇后,沈氏,字珂月。生性冷酷,少有欢容,其族蓄意谋反,不加劝止,反滋长其风,终感念帝王恩典,惭愧他杀。”
“拿碗安神汤来。”皇上摆摆手:“你好生安息,朕让人畴昔看看。”
“娘娘贵为六宫之主,貌美如仙,又正值韶华,岂有将圣宠拱手让人之理?”云鹤慨叹地点头,这些年来,她老是向他扣问皇上的动静,却从未有所行动,一向在凤栖宫深居简出,用倾城绝色的容颜,静守着花着花谢。
“比之前受宠的淑妃、香妃还美吗?”
“是。”云鹤的嘴角浮起一丝含笑:“不过没有娘娘美。”
*
“珂月!”他抢步上前,她已淡笑着将烟花扑灭。
“千钧之担,不成摆荡。”云鹤叹了口气,昂首望天,浮云悠悠,仿佛心底重堆叠叠的忧愁。
能在烟花中重温回想,也好减轻这冗长的苦涩与忧愁。
云鹤在一旁听了好久,才轻声开口:“娘娘,你有喜了。”
“珂月……”他怆然望着她:“我不求你谅解我,只求你别再折磨本身。”
“还用猜吗,你的眼睛,我怎能够认错。”她笑着,眸中不再有泪,而是很深的凄绝。
“他当初能够挑选不娶我。”
“你甚么时候猜到的?”
“没有回旋的余地?”
她拂起衣袖,皓腕上系着那条退色的粉丝带,音声歉疚:“曾经商定要执手平生,可惜誓词已经恍惚,谅解我先走一步……”
“父亲和兄长手握兵权,引朝臣猜忌,非论是否有谋逆之心,都已威胁到朝政。你做的这些也是为了安定江山,并没有错,只怪我们缘分太浅,守不住昔日的承诺。”
琴音乍停,她哀然的目光似迟暮的胡蝶:“皇被骗真决定这么做?”
“你这阵子如何来得这么早?丽妃有喜了,皇上莫非未几陪着点。”她颦着眉,将胡蝶的残翼拢着缤纷的落花埋进土中。
“保全?”她蓦地起家,残泪挂在脸上似冰凌:“六年前,他喂我红花的时候,我的心就死了。偶然无情之人,何来保全之说?真真好笑。”
“我不是绝情,是无情。”她回身拜别,徒留一抹孤凄的背影。云鹤走进亭中,将她方才喝过的那盏残茶一饮而尽。
“你明显晓得,他爱你……”
朝霞似火,扑灭了一池荷花,他想起了客岁那场灿烂凄迷的烟花,含笑着闭上眼睛,再也没有醒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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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和新晋的丽妃多喝了几杯,寝息晚了。”
“娘娘。”
“听闻娘娘克日喜好玩烟花。”云鹤甚为迷惑,她难过了这么久,小小的烟花怎就能唤醒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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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愈发过分了,这声音是想把凤栖宫烧着吧!”丽妃语带愤懑:“皇上,臣妾这几日都被吵得睡不着,再如许下去,定会动了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