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过的如何,与你何干。”楚瀛飞上前,一把将凌菡拽到本身身侧。穆皓轩本未放手,楚瀛飞这一扯,他手中的荷包和金玉金饰便掉了出来,金锭银锭散落在地。
砰砰砰——
“我喝了安神的汤药,真的甚么都没听到。”凌菡拢了拢棉被,神智另有些惝恍,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眼眸中还留着让人疼惜的荏弱与痛苦。
“这但是龙吟宫的虞娘子,你别一口一个姐姐的叫,太失礼了。”前面的宫女提示道。(娘子:正六品女官)
话音刚落,楚瀛飞已破门而入,凌菡正拥着一床棉被,缩在小木床上,床边燃着一个火盆,碳火很少,只剩了几星橘红的亮光,好似几只奄奄一息的萤火虫。
“皇上召见,你快着点。”女子催促道。
“真的是个女孩吗?”皇上这才昂首看向凌菡,眼神锋利中又带着点玩味,跟楚瀛飞非常类似。
“呵,难为你还能睡着,我还觉得明天旧人新人齐上阵,你会展转反侧呢。”楚瀛飞的语气带着讽刺,眼睛却当真地打量着凌菡。
“我方才的话。”
“皇上多虑了,且不说这几年来音信全无,即便有下落,也是个女孩,如何复辟前殷?这是毫不成能的。”凌菡焦心肠道,她惊诧想起召国几辈之前仿佛出过一个女皇,但殷国倒是史无前例的。
“你傻了吗,断是别人的诡计狡计。”楚瀛飞拦住她。
“我。”
“宴后还聊了几句?”
“你真觉得你把暴风骤雨都经历了,便无所害怕吗?”楚瀛飞双手拥着凌菡的削肩:“可我这里另有血雨腥风等着你。”
“你说我的女儿是不是……已经死了……返来找我呢……”凌菡黯然道,濛濛的眼神仿佛掺杂了冰屑,破裂而迷离,她蓦地推开楚瀛飞的手,欲往门外走去。
“我们来赌一把,赌我该不该信你。这桌上有两盏茶,茶碟底下别离写了‘信’与‘疑’,你选一个。”
一个穿戴绯色绸衫的女官站在月洞门外,身后还跟着两个宫女,凌菡一看这景象便推测此行只怕不简朴。
“无妨,你下去安息吧。还担忧她会刺杀孤不成?孤还没老练举不动剑的境地。”召皇挥了挥手,一众宫娥内侍只好退下。
“皇上,连我也退下吗?”召皇身后的徐内侍问道,这位徐公公虽为内侍却武功高强,陪皇伴驾多年,还从未被皇上屏退过。
“嗯?皇上在说甚么……”凌菡骇怪地看着他。
小床靠窗而放,是以那诡异的哭声从窗缝直直透入凌菡的背脊,她打了个寒噤,神采瞬息从惨白变得惨白。
“嘤嘤嘤……”
“这位姐姐,我进宫不久,不知礼数,还请多多包涵。”凌菡行了礼,轻声刺探:“皇上是让我前去献艺么?只是我这几日正病着,怕击不好玉磬。”
俄然,一阵微小的低泣从窗下飘来,是婴儿的哭声。
“三皇子,你真感觉我这般有效么?”凌菡伸手摘下一片树叶,擦完唇以后,便将一叶扁舟掷入池中。
“……三皇子言重了,只是问她过得是否风俗罢了。”穆皓轩可贵不镇静,虽没有跟楚瀛飞对视,但神采还算平静。
“皇上,凌侍婢带到了。”
“嘤嘤嘤……”
“是的。”
“他骗了你?他如何会骗你?”楚瀛飞盯着她的眼睛,孔殷地问。
凌菡摇点头:“我睡着了。”
“两位席上不言语,暗里倒是聊的挺欢。”楚瀛飞瞟了凌菡一眼,严格的目光落在穆皓轩身上:“如何,前殷另有甚么私事,要在这里做了断?还是说,想找本王的贴身侍婢密查些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