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腓特烈大帝 > 570 人性是怎样毁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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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边的战友不竭减少。有骑士力竭坠地。有骑士马失前蹄。有的骑士被绳索套上马背,被翻开面甲,刺刀穿喉;有的骑士被砍断马蹄,连人带马滚入黄尘,存亡不知。

“死,也要死在一起。”骑士对峙道。

这声震耳欲聋的号令,给他招来劈脸盖脸的火力覆盖;但是格里菲斯反而气吞江山地挥旗舞剑,纵横捭阖地挥剑砍杀,任凭枪弹在盔甲上崩出雨点般的火花。

副官的尸身歪在不远处的战壕里,他的盔甲上嵌着七八条带刺刀的步枪,仿佛蘑菇在尸身上兴旺发展。因怠倦而受伤,因失血而力竭,最后以步兵的体例死去――这是统统骑士的结局。

但是铁甲骑士心中的仇恨却更加炽烈――复仇的欲望,和败北的屈辱,一起燃烧着他的心脏。在五内俱焚的仇恨中,格里菲斯忘怀了灭亡的惊骇。他狂怒地拔出军旗,左手执旗,右手举剑,在澎湃人潮中逆流而进,而他的吼怒乃至盖过了麋集的枪声:

一名骑士决然决定上马步战,他把筋疲力尽的格里菲斯扶上马背。

赛巴斯不是独一的捐躯品。

他的大帽子早已不知所踪,脸上的血污厚得像迷彩――他镇静四顾,只不过又看到另一道普军的防地。

认识复苏的龙马队一边奋力护住少将,一边号令胜利的动静。公然,那支法国溃兵汇入疆场今后,不但没有理睬任何一个国度的军队,并且还撞散了法国人的阵型,不顾统统地夺路而逃,笔挺奔向拂晓拂晓的方向。

“龙马队向我集结!”

“溃兵!那是法国人的溃兵!他们的两个翼都被击溃了,这最后一个翼也对峙不了多久!兄弟们,我们胜利了!”

这支绝望的雄师冲向严阵以待的仇敌。

这就是为甚么那批法国逃兵会慌不择路地冲乱己方阵型――因为他们前面有比督战官更可骇的马队,那就是菲莉娅带领的腓特烈近卫马队!

那支马队的最火线,横着一排猎猎飞舞的红披风,菲莉娅的近卫龙马队首当其冲,鲜红的大氅格外夺目。在她中间,是高举鹰头十字旗的腓特烈,他扯着嗓子一遍一遍号令“德意志万岁”,仿佛在对这片地盘宣布主权;而那批铺天盖地的骑士前面,跟着排山倒海的步兵方阵,明显是乘胜追击的主力一向紧追不舍,从右翼杀到中军,又从中军杀到右翼,把法国人包成了饺子。

这个贵族骑士举头阔步时,就连法军的连队都心生怯意。

怠倦的战马含着白沫,绝望的骑士举着军旗,灯尽油枯的少将仿佛不死战神,还是一马抢先,在无尽的人海里麻痹地冲杀;扒开一柄刺刀,另有更多刺刀密密麻麻地伸过来;砍翻一个仇敌,另有源源不竭的敌军波澜澎湃般围上来。这场单调的战役,已经演变成富丽的葬礼。

格里菲斯孤零零地站在凸起的战壕上,他的马儿早已横尸在沙袋前,披挂的铁甲被炮弹砸成内凹状。急剧喘气的龙马队弓腰站在沙袋上,森严的金面具上面喷着粗浊的呼吸――固然这名金色骑士孤身一人,他脚下堆积如山的尸身却令人惊骇。

但是副官执掌的军旗却紧紧插在格里菲斯身边,黑十字大旗飘摇不倒。湛蓝的法军像潮流一样颠末龙骑少将,却没有人敢进入他两米以内――在尸身烘托下,那张森严的金属面具,好像金字塔顶笑纳血祭的死神,让人类由衷惊骇。

“你不必如此……”格里菲斯已经失血到视野发黑。

普军温馨地摆设在山脉前面,守株待兔。普军以逸待劳,阵型整齐,穿着光鲜,和浴血褴褛的赛巴斯部构成光鲜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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