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仙仓猝脱手一拍,不想倒是力大,“啪”地一声,将当时台拍出一道裂缝来,幸亏那指针总算是愣住了。
金龙忙道:“不成不成,你可知他现在虽只是一道元魂,倒是六合齐佑,就算是他的一道分魂,现在也是位及苍穹七大神君之一,其位尚在苍穹大帝之上,又岂是你我能惹得起的。”
黒龙道:“便是请不来,押来押来了,那男女之事,不过都是一时意气,就算先前千不肯万不肯的,只需捆到一处,成绩功德,还怕他不肯,何况以龙主的身份神通,如何也不算屈辱他了。”
黒龙喝道:“你是何人,也敢口出大言?”
云天轻心中欢乐自不待言,忍不住便道:“那忘舒何时来此?我该去那边迎他?”
金龙喝道:“林九霄,你来此何为。”
又见当时台上的指针进退不一,偶然向进步上三刻便向后退上两刻,但团体而言,倒是盘曲向前,除非云天轻倒拔此针,不然这玉舟总会直直向前,不会转头来。
恭时越道:“现在他那道元魂,早就飘飘零荡,离了苍穹,向此处遁来,这道元魂要穿越千年时域,此中也实在有很多凶恶。这此中,于五百年处,实有一处尘凡微劫。”
那玉舟自是通灵,舟身微微一颤算是应对,忽地一纵而去,便离了这云天轻修行千载的碎域了。
云天轻见当时台已转上四回,眼瞧着便是五回了,这便是说,离五百年前已是垂垂进了,云天轻晓得与秦忘舒相逢期近,此番虽只能远观不成现身,但能远远地瞧上他一眼,此心已足。因而一颗芳心,不由的怦怦乱跳起来。
说时迟,当时快,时台上的指针颤颤微微,已指向子时,只需那指针与子时堆叠,便刚好是转了五回,恰是五百年前了。
那玉舟分时跨域,横波茫茫虚空,但在云天轻瞧来,面前倒是妙景纷呈,难描难画。本来身边风景窜改古怪,或是在那火食稠集之处,或是在那荒山野岭当中,或是苍穹诸域,或是星海繁辰。
只见林天弃身边的修士笑道:“不想此事竟引来九龙海中两大真龙,黒龙,金龙,慢来,慢来。”
云天仙暗吃一惊,那林天弃怎地说出如许的大话来?忙向林天弃瞧去,只见那林天弃头戴冲天冠,身穿紫罗袍,足登踏云登天履。倒也法相寂静,边幅赫赫,瞧其境地,更是一惊,本来已是小重天十二重了。
金龙道:“既是如此,你我齐去迎他,却不知可否将他请到九龙海中来。”
忽想到恭时越的尘凡微劫之说,云天轻心中顿时一沉,却不知秦忘舒于这途中究竟碰到何人,何事,竟要高山生波。
林九霄笑道:“本日之事,何必多言,两位若来护驾也就罢了,如果寻事生非,却问我林九霄肯是不肯。”
云天轻多么聪明,天然明白了恭时越所言之事,她点了点头道:“若他公然半途易志变心,我,我……”本来想说再也不肯见他了,但“不见”二字却如千岳之重,那里能说得出口。
林九霄身边林天弃道:“林前辈,两大真龙杀气腾腾,瞧来并无功德,与其节外生枝,不如且将他驱退了再说。”
恭时越笑道:“云仙子早知答案,何必问我。”
云天轻这一起,竟瞧见了人间万事,无数表情。只瞧得那云天轻或抚掌而笑,或悄悄点头,唯恨玉舟独乘,身边却少了一名知已,若能与檀郎同登此舟,指导世情千变,那才是此生第一等赏心乐事。
而观身边诸事,亦是可堪把玩,自是有那修士腾空斗法,也不知争得是甚么;也有那金戈铁马,疆场厮杀;甚或有那女子独居幽院小楼,思慕远处檀郎,一样闲愁,两地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