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奇见秦百川于空中扑来,毛发戟张,明显哀思到了顶点,心中也是一动,忖道:“秦重的部下倒也忠勇,看来他的平时为人定有好处。只可惜他为何恰好是大晋军主帅。”
秦重正要辩白,却见林天奇面色森寒,手中长剑悄悄一转,秦严峻好头颅就此落地。
少年将军被那朝阳射在脸上,只能眯着一双眼睛,但目光当中,却有一道刀子般的光芒迸射出来,比那朝阳更亮三分。道:“我算是瞧明白了,华将军这枝孤军阔别大队,那便是诱我来攻,我这白子皆散在诸处,如果逐处去杀,不知要杀到何时,不如十足引将过来,恰好一古脑儿端了。华将军公然高超。”
赤甲将军这才恍然,本来本日之战,满是这少年将军一力主持,只率一千铁骑远出探哨,成果不幸被围。赤甲将军本觉得无幸了,哪知倒是这少年将军的战略。
林天奇道:“将军临危不惧,果不愧为人中豪杰。”
一时候人声如沸,大家都在扯着嗓子狂叫道:“杀了刺客,替大帅报仇,杀了刺客,替大帅报仇。”
林天奇这才转向秦重,肃容道:“将军妄起边衅,侵城掠地,遂使生灵涂炭,其罪当诛。”
此时营中已是一阵大乱,秦重既死,按理兵权应归于监军。那监军姓马,倒是文官出身,脾气文弱。常日里秦重声望甚重,马监军也不敢与他争权。本日遭受非常之变,马监军也没了主张,数万士卒见监军这般模样。更是六神无主,实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秦重喘着粗气道:“秦重纵横军伍三十余年,何曾让别人受过?你若找的是秦重,那便是我了。”
就在这时,宁大海分开人众,大呼道:“林天奇,你若敢杀了我家大帅,你就算逃到天涯去,我宁大海也毫不会放过你!”持动手中刀捐躯向林天奇扑来。
赤甲将军眼睛一亮,道:“公然有援兵?”那少年将军说的虽是棋盘中事,实在倒是暗指其间杀伐,赤甲将军如何不知?
林天奇听到士卒的嘶吼哭骂之声,这才放下心来,道:“看来你公然是秦重了。”面色便是一肃,瞧来就要脱手了。
林天奇的目中涓滴没有大功将成的对劲镇静之色,反而皱起眉头道:“你是秦重?”
本来大陈国军被秦重将军三路兵马打得大败,诸军分离奔逃,可却气力不失,若容他整军再战,大晋军就算终能取胜,也必定要支出极大的代价。
那兵士闻言,仓猝将手中紧紧卷着的大旗扯开,那大旗被那山风一吹,顿时鼓荡起来,只见鲜红如血的大旗上,鲜明绣着一个大大的“秦”字。
现在大晋这枝孤军荒丘被围,大陈军瞧出便宜,就有诸股人马吃紧闻讯赶来,现在再瞧山下大陈甲士马,已超越七万了。
自林天奇呈现在辕门之下,到他割去秦重首级,也不过数十息罢了,很多士卒还是睡眼惺忪。现在眼睁睁的瞧着秦重首级落地,就感觉好似做了一场怪诞无稽的梦普通。秦重将军怎地就会被人割去脑袋?这件事就算是亲眼所见,也是没几人肯信的。
辕门以外,为防敌军夜间冲营,本是布下重重鹿角丫叉,鹿角之上,更系着一道道绊马索,放眼瞧去,重堆叠叠,那里有路可走。
现在秦重身边士卒虽围了几重,但大帅脖颈上搁着一柄明晃晃的长剑,谁又敢冒然上前,只在那边大声叫道:“天杀的贼子,快放了我家大帅。”有些士卒禁不住担忧惊骇,已然在大放悲声了。
这句话清楚包含着极大的污辱,似在调侃秦重剑法糟糕之极,以这技艺,怎配执掌千军万马?但林天奇神采慎重,声音也极是诚心,看来他只是怕杀错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