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完整清除裴家,就得要一个比这更严峻的,严峻到诛九族都不为过的……”李清风直言,“裴家根深蒂固,与其他世家干系匪浅,小事情上其他各家作保,您奖惩不了。大事情上裹挟半个都城,您动他,自损八千。他灭陈家,是个很好的契机,但不敷以将裴家按死,顶多只能砍掉他左膀右臂,意义不大,反而轻易引发他的重视,让他暗中更加猖獗。”
李清风不当回事,端起面前的小酒抿了一口,那是只要青州才酿得出的竹清酒,他望着盏中倒影,竟勾起几分思乡情感。
他仿佛很对劲。
他叹口气,干脆侧躺在长凳上。
李清风拱手:“圣上贤明。”
那以后,玄月十五中秋佳节,日掉队,号称要抓紧批阅公文的黎安,悄悄去了青楼。
不然在皇权不稳的当下,必出大乱。
他竟那般对劲。
自古帝王无怜悯之心。
李清风坐在望月楼二楼的凤牌雅室里,亲眼看着他鬼鬼祟祟溜出来。
民气肉长,李薇薇不是傻子,看到这一幕时,先前对峙的统统,垂垂崩开裂缝。
“……妙啊。”宋齐哈哈笑了,“别说,朕都没想到,头一回措置裴家,该当是没法连根拔起的。”
李清风低头笑起,抬手指着巷子角落:“你看看,你在那样的人身边……你真的不怕本身万劫不复么?”
老郭回过甚,瞧着他不知何时,手里捏着一本册子。
他原本来都城,只是为了给沈玉兰看病,并不筹算搅和进朝堂这摊水里。
白日路过已经毁灭的火场,李清风看着唯二的幸存者,脚下一顿。
只因为他证了然本身对裴家的虔诚,和裴家站在了一条线上。
身前人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顺着那只手,李薇薇看到了躲在角落,瘫坐在地,脸上却挂着扭曲浅笑的黎安。
“这个交给你。”他仍旧没睁眼,“等……等我死了,你把它放进只要李妍才气找到的处所。”
是用来为裴家量刑的东西,是越多越好的数字。
他连笑容都非常怠倦:“哈哈,挖本身爹娘的坟,应当算不上多大的事吧。”
李清风深吸一口气,一整夜的怠倦从脚往上,伸展到双眼。
宋齐暴露几分猎奇,他调剂下坐姿,在长榻上窝得像是只仓鼠,两手揣在袖子里,起了兴趣:“愿闻其详。”
陈家失落的动静传来时,他笔未停。
李清风眼眸稍稍展开了一条线:“就放在衣冠冢里吧。”
但没想到,竟会在紫宸殿上碰到旗鼓相称的知己。
提早插手,陈家能活命,但对应的,裴家的罪也小了好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