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晌中午分,陆连续续有衙役回到县衙,各自进了赋役房、捕快房、另有差役房。
“你们都志愿陪本官去牲口市那边?”崔耕问道。
崔耕对这三十多岁的捕快略微有些眼熟,特别是阿谁大蒜鼻子,瞅着仿佛在哪儿见过。
“妈的,就是!别看我们在街上耀武扬威的,可谁他娘的晓得咱家米缸都快见底了?”
“那属劣等人就干他丫的!”
秦良油太清楚这南北货栈和崔氏酒坊的干系了,完整不担忧崔耕会认账,冲动地连连抱拳道:“多谢县尉大人,多谢县尉大人,部属必然会恪失职守,守好驿站的一亩三分地!”
崔耕想起来了,难怪有些眼熟。
不知谁嚷了嚷一句,刹时,那七八名捕快也纷繁站起家来,拿锁链的锁链,拿铁尺的拿铁尺,潜移默化地在崔耕面前站成了两排。
“就是,崔氏酒坊的一个伴计,也许都比我们挣很多!”
……
不过这些衙役们见着崔耕,仿佛就跟见了瘟神似的,纷繁退避三舍。运气不好撞到面儿的,只得低着头嘀咕一声见过县尉大人,便又窜走了。
“……”
在场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得出来,崔县尉这是要去找三位曹吏和宋捕头的不痛快啊。
齐唰唰~
噌的一下,一名捕快缓慢站起家来,窜到崔耕身前,叫道:“禀报县尉大人,俺晓得,宋捕头跟他叔叔宋户曹在牲口市旁的一家小酒坊里喝酒哩,仓曹的何曹吏,士曹的姚曹吏,他们几人都在那儿。”
崔耕在大堂院中站了好一会儿,心中有了计算,便直奔胡泽义所住的县衙内宅。
崔耕心中悄悄笑了下,又道:“用不着谢本官,这是你应得的。本官对听话的人,从不鄙吝夸奖。”
“大人,走吧,俺们陪你去牲口市!”
一想到这儿,正儿八经科举进士出身的胡泽义内心就有些不是滋味儿,对崔耕这类体例当官的人,更加地鄙夷,比对靠明经科出身的董彦,还要来得鄙夷。
这就妥了?
“不怕!”
这时,崔耕又道:“涨薪,题目不大。就算县衙不出这份钱,我崔氏酒坊也出得起这点小钱,不过就是多卖几坛子木兰春酒嘛!不过,这银子也要看花得值不值,是不?”
捕快房里没人回应,统统人都在装聋作哑,各干各的事儿。
这尼玛获咎人的事儿,谁情愿掺杂啊?先不说宋户曹那阴损的老东西不能获咎,就是宋捕头,也不是甚么好脾气的人啊!
还是没人理睬他,不过有个胆量略微大点的捕快倒是嘟囔了一句:“驿站那儿又不是甚么肥差,一个月的薪钱还不如在捕班当差呢。在捕班出个案子,主家还能给点辛苦钱。”
这崔二郎竟然喽啰屎运,由商如仕,竟然一步登天成了堂堂的九品县尉。这让普天下那些个十年寒窗苦读就为金榜落款的学子情何故堪?
眼下这么大的便宜被秦良油给占了,其他那些手脚慢的捕快不由悄悄心生恋慕起来,尼玛的,就说两句话,每月就能多挣五斗米,这便宜事儿换谁都会干啊!
崔耕暗叹一句,银子这玩意,可真是好东西啊,有钱能使磨推鬼,一点也不假。
这时,他走进捕快房,见着十来个捕快正东倒西歪地在里头磨洋工,朗声问道:“捕头宋根海安在?”
……
“嗯……”
当即,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非常痛快地承诺道:“很好,明日起,你便调到驿站当差。每月发薪日,南北货栈的账房便会将这补助的五百文钱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