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坊,宋宅。
“多嘴!”
老管家,已经伏地瑟瑟,泣不成声。
府中的那些金银金饰,都是崔家的好吗?如果让方铭卷着一大包的金银金饰安然拜别,别说崔耕本身这关过不掉,恐怕让二娘晓得了,第一个饶不了他!
声音落罢,宋温便挥袖提裾直接奔向了书房,将宋夫人独个儿晾在了院中。
起码崔耕是很愉悦的。
在现现在的崔耕崔县尉面前,他方铭便是条龙,也得低头盘着。更何况就他这怂样,与龙还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
崔耕见着方铭低头服软,第一时候便让捕班房外站着的宋根海取来笔墨纸砚,当场就立了契书字据。
宋温龇牙笑了笑,眯着双眼舔了舔有些干巴的嘴唇,啧啧道:“宝贝啊宝贝,若不是本日受了崔耕小儿的委曲,县令大人还不必然情愿出面替我从莆田县衙要回你哩。嘿嘿,今后啊,那处宅子便是咱俩相好的私会之地!嘿嘿……”
现在宋夫人娘家探亲俄然提早返来了,宋温又要每天过上以往“水深炽热”的日子,他怎能高兴的起来?
不过一贯钱足有一千枚大钱,崔耕身上可没有带那么多现钱的风俗,只得派了个捕快去周溪坊的家中告诉,让茂伯送来。
宋根海连连摆手,大喊:“县尉大人莫要看俺,俺一下午都在替大人办事儿,知不道哩!别看他是俺叔父,估摸着这会儿,他连俺这个大侄儿都恨上了呢!”
几人见状,纷繁面呈愕色。
姚度站在崔耕的身边,望着小步轻巧地宋温渐行渐远,目光闪动,幽幽说了一声:“应当是就本日中午之事,又跑到胡县令那儿告了小状呗。也许胡县令又许了他甚么东西,这才如此对劲失色吧?”
崔耕看着茂伯一把年纪却这般伏地痛哭,心中泛酸的同时也是一阵汗颜,是啊,若非我当初那般玩物丧志,混账不孝,祖宗的家业又怎会落入贼人之手?
宋根海是没心没肺的,只要能保住捕头的位置,崔县尉持续留任他,就已经无所谓了。至于他叔父,他还是信赖虎毒不食子滴,毕竟还是叔侄嘛!
宋温瞪着眼睛斥道:“让你去便去,问那么多何为?另有,千万不能让夫人晓得,不然我抽了你的筋!”
宋夫人道:“想家了,就返来了呗,也担忧我不在家,当家会不会饿着,会不会想我哩!”
就在崔耕出县衙之时,正巧宋温也从县衙里小跑了出来,一起之上哼着小曲儿,眉宇间止不住地雀跃之色,与崔耕擦肩而过,先一步出了县衙。
“倒霉,这婆娘如何俄然返来了?不是说要在娘家呆上一阵子吗?”
偌大的崔氏财产啊,祖宅、酒坊、还稀有百亩的良田,市值足有两千贯,最后竟作价一贯钱,这跟白送有甚么辨别?
不过他脸上还是牵强地堆笑道:“夫人返来啦?归去一趟不轻易,咋不在娘家多住些光阴?”
崔耕下认识地看了眼宋根海,眼中透着扣问之色。
崔耕揣摩了一番,点头晒笑道:“管他呢,中午之事本官已经给足了胡县令面子,任他再如何告状也难奈我何!走吧,天气不早了,都回家吧!”
捕快押着方铭拜别后,崔耕也搀扶起茂伯,轻抚着白叟家的后背,欣喜道:“老管家,时候不早了,我们归去吧!”
茂伯谨慎翼翼地捧着一叠的纸契,噗通一声,朝着崔氏祖宅的方向跪了下来,顷刻老泪纵横:“老爷啊,夫人呐,拿返来,呜呜……祖宗留下来的家业,二郎都拿返来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