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何员外一大早,便去了金宅拜访。却见在金家大门外停放的肩舆一顶接一顶,排挤将近一里地。
“金百万不会生儿子,却挺会生女儿,莫非是老天给他的赔偿么。”
又进了金家仪门,只见得堂上高朋满座,就连堂下院中也摆了十数桌,数十椅子,一样的座不虚席。幸亏现在是春暖huā开季候,坐在院中倒也不冷不热。
别人看他坐享繁华,仿佛白捡了一场繁华。谁晓得他有夫人一哭二闹的压力、有盐运司断买卖的威胁、另有与同业疏离的风险,以及将五十万两银子扔到水里的断交?
“难说,难说哪。”
世事难料,金员外没在树吊颈死,还实实在在飞上了高枝当凤凰,真是奇了。
同业们对金百万再体味不过,这金员外哪有本领送女儿去当皇妃?如果五十万两银子就能买个皇妃,他们盐业起码能够出七八个皇妃了。
满城数百茶肆酒楼中非常群情纷繁,说甚么的都有。
仰仗直觉也能够猜到。这必然与他那捡来的半子有干系,这李大人手腕通天,有体例有门路并不奇特。
金百万的第三个女儿,竟然被选成了只比皇后差一点的皇妃,要睡龙床、伴龙眠!
更令人难以设想的是,那闻名发作户金百万竟然摇身一变成了皇亲国戚,谁见了也得尊称一声国丈!
“你说金家三姐儿将来会不会生出个太子来?”
更何况,与李佑打交道是那么轻易的吗?李佑的信赖有那么轻易获得吗?换成别人早被卖了还帮着数钱。
金家的仆人识得何员外,上前来行个礼“何老爷,我家老爷叮咛过,本日上午与李大人说话,以是不见客。”
对百姓而言,是热议,对金百万的同业盐商们而言,那就是前所未有的颤动了。盐商有钱,不缺银子,最大寻求常常是繁华中的贵字,金百万如许的确相称于一步登天。在纲商中前无前人!
左思右想,何员外决定要与金百万推心置腹的谈一谈,本身闭门造车如何想也不顶用。
比如李大人与杨抚台在第宅拔剑决斗三百回合不分胜负,最后丁运使挺身互助李大人,杨抚台猝不及防身中数剑,无法败走麦城。现在杨大人还在闭门疗养,以待报仇机会。
仆人没有骗何员外,金百万此时确切正在与李佑说话,并且是很首要的说话。
当初时候,他们对金百万热中于结好李大人这个便宜半子不太看好。那李大人固然可谓强力人物,但作贩子的,该当长袖善舞,哪有在一棵树吊颈死的事理。获咎了盐运司,如何当盐商?
话说盐业公会和二十四总商的名号打了出来,固然光阴较短,还没有构成成熟运作机制,尚处于纸上谈兵阶段。但何员外这个公会总管和二十四总商之首却抖了起来,模糊然要有成为两淮纲商魁首的意义。
现在可算遂了愿,有了国丈这个身份当护身符,消罪洗白便已胜利了大半,残剩的一小半,有李佑运作,题目想必也不大。
百姓对宦海中的八卦是很感兴趣的,但大多数心机只在当事民气里运转,并且本相只存于当事民气中,以是外人看到的只能是成果,大多数时候都是雾里看huā。
这才没几天工夫,金家出了这等天大的丧事,与金百万同量级的大盐商何员外恋慕完后,再想起本身的位置,一股诡异感受缭绕心头挥之不去。
“传闻宫中寺人为了抢这个来金家宣旨的任务,打得头破血流,最后还是天子发了话才定下的。这个宣旨寺人可真发财了,金国丈送了他一万两银子当喜钱,随行的那些人,每人两千两!来这一次,一辈子huā销都赚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