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裳刚抱住她，便心神一荡。
卿卿这回没有涓滴踌躇，赶紧跑了出去。
叶裳不知是被辛辣的酒给刺激醒了，还是如何，他悠悠醒转，刚展开眼睛，便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卿卿，沉声怒道，“出去。”
叶裳头靠在她荏弱的肩膀上，悄悄地闭上了眼睛，气味渐虚。
苏风暖又冷声说，“胳膊松开。”
她出去后，便看到叶裳抱着苏风暖，愣了愣，同时也看到了叶裳左胸前被挖了个洞穴，血肉恍惚一片，惊呼了一声，几乎将手中端着的盆子扔了。
叶裳低声说，“手臂僵住了。”
苏风暖的身子纤细娇柔，不盈一握，暖香微微，糯糯入骨。
“那也不消。”叶裳倔强地看着她，“就是不消，你如果给我用这个，还不如杀了我。”
未几时，她拿来了一坛酒。
苏风暖身子一僵，劈手就打他。
苏风暖手心也有汗水顺着握着的刀柄滚落，但她的匕首还是拿得稳稳的，唇瓣紧紧地抿成一线，秀眉透着沉寂、刚毅、决然。
叶裳嘴角动了动，渐渐地撤回了手。
苏风暖扔了匕首，伸手推他。
苏风暖手猛地顿住。
苏风暖又气又怒，“这件衣服但是上等的丝绸锦缎，你嫌弃甚么？你觉得你是容安王府的世子就了不起？还想不想活了？杀你如碾死一只蚂蚁。”
“你看她做甚么？我让你出去。”叶裳怒道。
“酒？”卿卿看着她。
苏风暖嘲笑，“叶世子，容我提示你，你的伤口还没包扎，地上扔的烂肉还能给你贴归去。”
她看着卿卿的眼神冷了几分，“你出去吧。”
苏风暖将三个瓶子顺次排开挨次，挨个倒出药粉，洒在了他的伤口上，以后，对一旁已经看呆了的卿卿说，“有洁净的布吗？”
苏风暖瞪着他。
叶裳收回了一声轻笑，似嘲似讽。
叶裳顿时闭了嘴。
但是别人只是惊骇他罢了，没几人会去想，容安王和王妃当年被困战死，周遭十里，满是焦土，骸骨堆积成山的疆场上，一个五岁的孩子，找不到吃的，就在死人堆里剜人肉吃，吃了很多天，才气保住性命。若不是父亲找到他，真不知他还能再对峙多少天。
叶裳低头看了一眼，眸光有一刹时凝然，斯须，他面色微缓，软了语气，低声不满地说，“你让一个女人看了我，该如何赔偿我？”
苏风暖握紧匕首，深吸一口气，就着他抱着她的姿式，匕首刺入了他的肌肤，沿着穿骨钉钉入的处所，转着圈地剔着骨肉。
叶裳唇角溢出笑意。
卿卿白着脸，颤抖动手，遵循苏风暖的叮咛，往叶裳的伤口上倒酒。
苏风暖冷眼瞅着他，“你没得选。”
叶裳看着她愤怒的脸，轻而淡地点头，低声说，“你也说了，她不过是红粉香楼里餬口计的弱女子，我用心说这个不是为了吓她，是为了让你心疼我罢了。她是谁，与我无干。”
她的怒意褪去了大半，绷着脸说，“你松开手，端方些，我给你包扎，少胡思乱想。上天有好生之德，那些战死疆场的兵士们的肉能救你一命，他们地府之下也死得有功。”
“行。”苏风暖点头。
卿卿明显等在内里门口，闻言当即应了一声，从内里赶紧打了一盆净水端了出去。
卿卿身子一颤，看向苏风暖。
苏风暖抬脚踢了一下空中，匕首刹时飞到了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