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峙着,已围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活像斗牛普通。
春桃头发被琵琶拽住,身子东倒西歪,站立不稳,只得双手也去揪琵琶的头发。
冬梅急道:“我是奉蜜斯之命,来跟你说的。现在太太正病着,不能动气。你爱听不听!”
雨沫笑问:“我为何要听你的?”
冬梅承诺着,沿着石子巷子踩着碎步去了。
小厮们怔了怔。
那一帮小厮岂有不调皮的。何况姨娘又不是甚么端庄主子,现在巴不得她四人打得出色,那里肯听郑姨娘的叮咛,皆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那一群小厮跟看西洋镜似的,心中悄悄喝采,唯恐她二人停动手来没热烈可瞧。
胥秋贵家的是个非常记仇的主儿,又一贯瞧不起卫姨娘和郑姨娘。她心中暗想道:“她二人平日有甚么好处到我跟前,本日又拿着我家男人教唆消遣。我现在也犯不着为了一个去获咎另一个。如果她二人争得头破血流,我才‘阿弥陀佛’呢!”
哪知过了石拱桥,冬梅远远地将这般景象瞧见眼里,感觉非常好笑。便丢下那一娄茉莉油,返来告诉林黛玉等人去看热烈。
“小娼妇,你还不放手么?”春桃骂道。
卫姨娘原觉得春桃个头比琵琶高,打斗定是吃不了亏的,便想操纵这个机遇一挫郑姨娘的锐气。哪知琵琶身材矮小力量却大,现在见她死死地拽着春桃的头发,已扯下了一撮子的毛发。卫姨娘上前便拿住琵琶的手臂,一边掐一边喝道:“快放手,快放手!”
琵琶会心,抢上几步,先在西边的房门口摆出一个“大”字,将众小厮拦在屋外。她口中喝道:“欸,欸,欸!这里是我们姨奶奶的房间。卫姨娘的东西,送劈面去!”
郑姨娘面色骤变,忙向琵琶递去一个眼色。
那郑姨娘是个极好面子的人,即便此时本身的丫环吃了亏,也是不肯意脱手帮手的,只怕在人前失了仪态,因而向一旁的小厮们低声唤道:“快去请太过分来!”
倒是一个叫雨沫的小厮,瞧着琵琶挨打有些不幸,承诺帮着跑一趟。
“欸,你别去太太那边啦。去回老爷罢!”冬梅向雨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