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莲摆手道:“可不是!这薛蟠便是薛家的朴重玄孙。那丫头现在只怕已经是薛蟠的姬妾啦,你说想再见她一面,岂能轻易?”
到了金陵,柳湘莲便叮咛身边的小厮杏奴雇了两顶肩舆,与安琪一齐回家中去了。
安琪心想:“我与他素未会面,固然瞧着正气凛然,但他既有龙阳之癖,我安知他究竟有何用心。”
安琪只得扯谎:“我原在大如州时碰到一个拐子卖丫头,见那丫头长得极美,本想买返来作妾,谁晓得那拐子得了银子,竟带着丫头跑路了。我走遍大江南北,也未能寻获!厥后听闻冯渊这一案,又传闻起那丫头眉心有一颗胭脂痣,想来定是她无疑了。既然柳兄与冯渊熟悉,可晓得那丫头现在的下路?”
柳湘莲笑道:“听安兄弟的口音,仿佛并非金陵人士。不知此次入都,是为探亲还是探友?”
安琪内心顾虑英莲,夜不能寐,忽听得一阵婉转的琴声从窗外飘进。
安琪安抚了柳湘莲一番,又怒道:“莫非说他们官官相护,就没有了个国法了么?”
现在安琪住在柳家三日,柳湘莲始终以礼相待,因而对其好感也多了几分。
安琪只得道:“既然柳兄执意相留,那么小弟唯有在府上叨扰一日啦!”
柳湘莲道:“我并非多心之人,只是安兄弟你拒人于千里以外,当鄙人如豺狼豺狼普通,使鄙人不得未几疑。”
柳湘莲与安琪相谈和谐,因不知她是女儿身,只觉生得娇媚风骚,乃罕见的人物,因而打心底喜好,势需求结识为知己老友。因而一起上对安琪照顾全面,无微不至。
目睹就要到金陵,柳湘莲再三相邀安琪,到他家中小住几日,以尽地主之谊,但都被安琪婉拒。
柳湘莲嘲笑一声道:“我熟谙他何为么?何况我也没这个工夫。不过是我与宁国府的大管家赖大之子赖尚荣素习交好,从他口入耳一些‘四大师族’的是是非非罢啦!”
如此一想,安琪便笑道:“鄙人萍踪浪迹,漂蓬断梗,不过是闻得都中乃第一繁华之地,遂前去旅游上国风景。”
安琪听了只得感喟,又道:“传闻贾府与薛家有亲,此话是真是假?”
“小兄弟?”安琪恍然记起本身现在是女扮男装,当即放大了胆量,回礼笑道:“小弟姓安,名琪。”
安琪喜道:“柳兄你晓得得如此详细,莫非你熟谙这薛蟠?”
柳湘莲赶紧劝道:“嘘,你小声些罢。不怕奉告你,那县太爷贾雨村补升此任,听闻乃贾府王府之力,这薛蟠既然是贾府之亲,那县太爷岂有不顺水行舟作个整情面之理?这还那里用得着贾府的人再吱声出面呢。”
安琪不由头皮一麻,也不接柳湘莲的话,只问道:“刚才我在岸边见柳兄你给冯家银子,莫非你与冯公子熟谙?”
柳湘莲不悦道:“鄙人待安兄弟你一片热忱,却遭到再三回绝。莫非安兄弟瞧不起鄙人,是以不肯跟我做朋友?”
柳湘莲惊道:“哦?安兄弟如何会熟谙她?”
柳湘莲道:“安兄弟,现在我只劝你死了这条心罢,那丫头现在已经跟了呆霸王薛蟠,别说你想抢返来,就算是见上一面也难啦!”
安琪赶紧摆手道:“并非如此,柳兄多心啦!”
安琪又诘问道:“那么柳兄可晓得那丫头现在那边?”
柳湘莲收起笑容,表情顿时沉重,只低头感喟,忽又向安琪问道:“莫非安兄弟你也是冯渊的朋友不成?”
柳湘莲道:“这薛蟠表字文起,因幼年丧父,寡母又怜他是个独根孤种,是以宠嬖放纵,遂至老迈无从。且他家乃是皇商,虽有百万之富,却脾气豪侈,言语傲慢。虽也上过学,不过略识得几个字,整天还是斗鸡走马,淫佚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