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现在也说不出个以是来。”诸葛亮兀自摇了点头道,“只是事出变态即为妖”
诸葛亮接过信筏一瞧笔迹是庞统的,便一边拆信一边随口问道,“元直兄去过会稽了?”
“北上幽州?莫非蔡氏筹算助袁绍灭公孙瓒?”徐庶倒抽了一口寒气道,“可眼下正值寒冬,理应是北方停战退兵之季,蔡氏怎会遴选这时节北上?就算她要找借口从,这未免也太儿戏了吧。还是说袁绍在公开里威胁蔡氏,使其不得不出兵幽州?”
当下二人各分宾主坐定,徐庶环顾了一番四周。待见诸葛亮的茅庐虽是粗陋,却清算的干清干净,书架上摆放着层层叠叠的竹简,火盆里燃烧着忽明忽暗的炭块。再看劈面的诸葛亮,面色红润,目若流星,一派自给自足,悠居山野的舒畅之姿。遐想到之前游历豫州等地的所见所闻,徐庶便忍不住感慨万千道现在天下大乱,烽火四起,唯荆州阔别纷争,百姓安居乐业,实属可贵啊。”
初冬的第一场雪薄薄地洒在隆中的山间地头,将本来的青山绿水染做一片素白。且就在此银装素裹间,但见一人一马独行于山林小道。许是北风凛冽,顿时之人头戴竹笠,面裹长巾,紧压着视线,乍一望去瞧不清脸孔。不过其腰间却跨有一柄三尺长剑,虽是半旧不新,倒也显现此独行者并非等闲之辈。
“此事亮也有所耳闻。不过孙策虽对外宣称要寻黄祖报杀父之仇,可实在则倒是在与陈瑀争夺海西(今江苏东海)。不但如此孙策还将幼弟孙权任命为阳羡长(今宜兴)。由此可见孙氏一统江东之心昭然若揭。”诸葛亮说到这里,俄然话锋一转感慨道,“现在看来忠汉室者,唯刘豫州也”
诸葛亮见徐庶对的观点非常游移,倒也未几卖关子,而是一边拨弄着炭火,一边笃定地向老友阐发道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本就是用武之国。加上这些年荆州阔别中原纷争,确切可算得上沃野千里、士民殷富。只可惜刘景升此人,坐谈奚望,多疑无决。荆州毕竟不过是别人腹中鱼肉。”
而徐庶听诸葛亮问起了蔡吉,不由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封手札递上前道,“目前徐州的东莱军由中郎将张颌统领。不过若论东莱之事有一人比庶更清楚。”
“孔明何出此言?”徐庶半惊奇半不解地问道。需知荆州这些年阔别中原战乱,是以吸引了很多王谢世家来此避祸。而跟着客居于此的名流越来越多,荆州的风评也随之水涨船高起来。也不知从何时起,荆楚之地开端风行起“鼎足论”,即将北方各州视作一只鼎的鼎身,而南边的荆、益、扬三州携天时之便,就像三只鼎足一样托住(制约)北方。这此中益州的刘璋生性脆弱且沉迷巫术,故尴尬大任。而扬州的袁术不但横征暴敛、穷兵黩武,乃至还僭号称帝,企图介出神器。其成果天然是惹得人神供愤,为天下士人所鄙弃。是以眼下三足当中最被看好的还是一门心机在荆州管理民生的刘表。可这会儿听诸葛亮所言,仿佛荆州安宁与富庶只是胡想。这还真是与荆州名流们的观点有很大的出入。不过出于对诸葛亮才调的信赖,徐庶还是想听听少年接下来的观点。
“那庶便恭敬不如从命也。”独行者说罢顺手将竹笠向上一推,方才暴露了面孔,倒是个剑眉星目笑容光辉的俊郎君。
“孔明的意义是刘景升不敷为谋?” 徐庶再次惊道。他二人这会儿议论的刘景升,恰是目前荆州的州牧刘表。此人姿貌温伟,少时着名于世,与范滂、孔昱、范康、檀敷、张俭、岑晊七贤同称为“江夏八俊”。别的不说,光是刘表当年顶着袁术的堵挡,单马进入宜城就任荆州刺史,就足以令天下士人对其胆识心悦诚服。更无庸说,刘表以后在蒯良、蒯越、蔡瑁等人的帮手之下励精图治,将本来盗贼四起的荆州经略成了一方乱世乐土。如此有勇有谋的刘使君竟在诸葛亮眼中成了如此不堪之主。且不知荆州那些对刘表赐与厚望的名流听到后会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