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啊。
他合起折扇,拱手见礼:“晚生自幼便从家师处听闻断水山庄盛名,本日得见两位庄主风采,更觉旧岁有失。”
“叮——”
四周长廊眼下站得泾渭清楚,西、南两边是以厉锋、步雪遥为首的葬魂宫一行,东面是白道地点,夹在二者之间的就是看起来最为势单力孤的断水山庄世人了。
“刚才承让一局,想必各位都未曾纵情吧……”步雪遥掩口轻笑,笑靥如花,“我那厉郎矜持得紧,便由奴家步雪遥抛砖引玉,不知断水山庄哪位豪杰成心与奴家共舞一曲呢?”
嘉会可贵,就连在小院里沉寂三年的谢重山也被带了出来,他被服侍着打扮一新,睁大眼睛看着四周的统统,但是声带早被哑药毁了,眼下又被点了穴,只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轮椅上,面无神采,除了身形肥胖,恍忽看上去竟另有几分当年的影子。
谢无衣道:“再过七天就是你的十一岁生辰,那么……这个就给你了。”
他早就晓得明天会有一场关乎断水山庄存亡的斗武,是以昨晚展转难眠,丑时刚过就爬起来去后院练刀,没想到却有人比他更早。
薛蝉衣冷哼一声,脚步一错,闪身而出,轻飘飘落在她身前一丈处,她明天穿了一身白衣,唯独腰间红绡浓艳如血,这是她八年前自恩师处获得的“赤雪练”,内里掺有天蚕丝,水火不侵,凡兵难断,可惜薛蝉衣一向很舍不得用来打杀。
他没说完,叶浮生倒是会心——你既然看不见,干甚么还要白占一个位置呢?
首战得胜,白道一方神采都欠都雅,谢重山更是面色乌青,却说不出话来。
步雪遥不是好对于的人,薛蝉衣年纪太轻,谢离更是个孩子,谢重山双腿已残,那么……
谢离没理他,一手不安地摩挲着练武用的木刀,一手紧紧攥住胸前衣衿,抠出了一块方形表面。
他笑嘻嘻地一拱手,蒙眼的黑布在脑后打告终,长出的一截随风轻飘,挑逗得世人立即哗然。
少女一扬手中蛇形剑,曼声道:“葬魂宫青龙殿右使曼珠,特来请战!”
谢无衣冷冷一笑,伸手搭上断水刀就要起家,一小我却比他更快。
她伸手抽出赤雪练,端倪带杀:“断水山庄薛蝉衣,应战!”
谢无衣向来对他要求严格,特别是这三年来,几近连笑容也没给过。当发明本身脑袋一热抱上去的顷刻,谢离忍不住抖了抖,却没等来怒斥,反而是一只微凉的手摸了摸他的头。
步雪遥不但轻功卓绝,其“望尘”步法让人叹之莫及,更何况此人幼时出自歌舞坊,身躯柔韧似飞天舞女,修习“阴阳罗刹手”能在顷刻间分筋错骨,切入血肉。
曼珠被她勒得喘不上气,一张俏脸憋得通红,但是她仍然在笑,手脚奋力一震,四铃再响!
谢无衣拢着外袍站在院子里,正和叶浮生说着甚么,看到他来了便不约而同地住了口,叶浮生当即打了个呵欠去厨房找食,谢无衣则冲谢离招了招手。
厉锋冷着一张棺材脸不说话,步雪遥手持一把红羽扇笑而不语,他们身后一名外族打扮的少女便越众而出,身形翩然如蝶,几番起落就到了水中心,光裸的右脚立在梅花桩上,足踝上的金铃叮当作响。
气候正暖,他的腿脚轻巧很多,脚尖在水面上悄悄一点,只荡起一圈不到的波纹,便似白鹭点水翩但是去,精确落在了一根梅花桩上。
“可惜了,似这般朗朗乾坤仍不能还江山腐败,可见人本身就是最能藏污纳垢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