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起来!”
没人能奉告他该如何弃取,该爱的,又是谁。
“好。”
展开眼是她绝望神情,闭上眼是她一颦一笑,是她日夜伴随的沉默无声却支出不尽,耳中喧闹,一句句山盟海誓钻入脑中挥之不去。
“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红绡公主!”软骨头作怪,刚刚才被白绮歌扶起的白灏羽再次跪倒,爬到易宸璟脚下死死拉住衣角不放,涕泪交换,狼狈窝囊之状令人不齿。
“那么,先杀了我。”
“为甚么是你……为甚么是红绡……”脑海里一片空缺,除了恨意痛苦再无其他,易宸璟语无伦次喃喃自语,手上的力度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卸去。
别人犯的错,她来了偿;别人的恩仇,她来承担;别人的爱恨,恨是她的,爱却不见踪迹。只想平平平淡与家人在一起结束平生,这么简朴的心愿都没法实现,她还要再受多少苦、遭多少罪才气真正摆脱?莫非她再世为人就是为了受尽磨难给上天看?
双脚·交叉,易宸璟不由自主向前迈了两步,伸出的指尖就要触及肥胖身躯时却又愣住,冷冷放下。
有甚么东西悄无声气断裂,断掉的两端在白绮歌与易宸璟心口各自留下深不成测的伤痕,汩汩流血。
凄然惨笑让蕉萃脸颊刻满哀思之色,白绮歌踉跄发展,一脚绊在椅子腿上颠仆在地。
他下不了手。
但是哪怕只要有一丝能够,她必须庇护弟弟直至最后一刻。
摆脱带不来任何轻松之感,白绮歌抱着双臂,高墙普通挡在白灏羽和易宸璟之间,她也痛,她也恨本身,但是她有更首要的事要完成,那就是庇护白灏羽,庇护她的弟弟。
心头蓦地一沉,最不但愿听到的答案恰好从他口中冷酷说出。
谁都不成以死,除了她——谁让她本就是个罪人呢?
还体贴她做甚么?不值得。
赢了,起码保得住弟弟性命;输了……
他在墓碑前发过誓要替红绡报仇,哪怕令天下动乱、烽火不熄也没干系,爱她一世的信誉已经毁了,这一条不管如何都要死守到最后——哪怕,挡在他面前的是白绮歌。
不着陈迹退到白灏羽身前,白绮歌深呼吸,尽量让本身面上看起来沉着安宁:“你筹算如何办?我不期盼你会格外开恩放太小羽和我,若能有其他体例弥补,任何事情我都情愿为你去做。”
身败名裂,家破人亡,连他都回身拜别,活着又为了谁?莫不如以此身躯换爹爹娘亲不加抱怨,换她为家人不吝舍弃性命的美满结局。
拾起长剑支出鞘中,此时现在的易宸璟一如初见时那样阴冷冷酷。
六合不仁,万物不仁,人间不仁!
双臂在钳制之下垂垂麻痹,白绮歌想要摆脱束缚却抵不过那样庞大力量,易宸璟仇恨的力量。
易宸璟堕入沉默,不是因为沉着下来,而是他在想,想要如何抨击。
一霎间,白绮歌神采惨白如纸。
答案在料想当中,他早就为红绡公主疯魔了,白绮歌比谁都清楚他的恨与痛足可毁天灭地。
“我不会让你杀小羽。”
“沉着下来,沉着下来再说,好吗?”近乎要求的语气没能感起火火中烧的大遥七皇子,白绮歌贴在身前的降落声音入得了他的耳却入不了他的心,压抑近四年的恨,寻求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成果,他已经靠近极限,再不能节制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