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练?这二十多年间他经历的磨练还少么?易宸璟无声嘲笑,踩着满地锋利碎片回身拜别。
语气轻,分量重,遥皇这番话无疑是在警告易宸璟,要么交出赤血鲛珠,要么……太子易位已经有过一次,再来一次也没干系。
“你——”遥皇怒而回身,见易宸璟眼中倔强之色又长叹口气,沉沉点头,“统统皇子中朕独爱你和暄儿,怎会悔怨与你成为父子?这辈子朕最不能谅解本身的事有两件,一是争权夺势逼死同胞兄长,另一件,就是立司马荼兰为皇后。”皱纹横生的手掌重重拍在书架上,遥皇站立不稳的身子半倚半靠,干裂唇瓣挤出欣然苦笑:“当年朕为夺帝位倚重司马将军和姚丞相,厥后如愿以偿当上天子,面对他们二人的软硬兼施不得不放弃你娘立司马荼兰为后。当时朕还曾安抚本身,好歹司马荼兰能文能武,前朝后宫之事无一不通,是皇后的最好人选。但是还不到半载,司马荼兰便开端不顾朕的决意干与前朝政事,一度闹得民气惶惑、朝臣动乱,几乎断送了朕好不轻易才打下的万里江山。”
易宸璟学他嘲笑,刻薄而锋利:“不是生了我这个儿子么?”
“那珠子天下只这一颗,不收回来你让朕再上那边寻觅?”放动手中朱批,气色才较前两日好些的遥皇神采淡然,略略挑眉看了看易宸璟,“朕要用它向胭胡使互换首要信息,而你用它只是为了给个女人规复面貌,孰轻孰重衡量不出的话,朕看你这太子也不必做下去了。”
“她不是那种人!”听出遥皇对白绮歌的思疑,易宸璟更加气愤,“父皇体味她多少?晓得她的脸是我毁的吗?晓得她尽弃前嫌极力帮手我吗?晓得她为了不拖累我捐躯了多少吗?!天底下找不出第二个像绮歌那样善解人意的女人,我也毫不会娶其他报酬妻!”
“皇后是皇后,绮歌是绮歌,我信赖她不会成为第二个司马荼兰——她对我情深意重,北征流亡路上历经存亡、同进同退,她毫不会为权势叛变我。”
踌躇烦乱尽收遥皇眼底,稍作沉默,走近两步重重拍了拍易宸璟肩头:“为君者最忌为一人而倾天下,你要做个贤明君王就必须将江山社稷、百姓民生放在后代情长之上,不因她白绮歌喜怒无常,不凭她一句话、一个动机扰乱天下百姓。现在漠南有新群落敏捷崛起,短短两年间收归漠南、中州数百游散民族,更招募了一多量逃亡悍贼作为兵力,可谓是极大隐患。璟儿,目光放长远些,她白绮歌一人面貌是小,将来天下局势才首要,一颗赤血鲛珠换大量有效动静是否值得,朕等你定夺——这就算是你成为大遥国君的第一个磨练吧。”
从外到内,冷彻心肺。
都说红颜祸水、才子丧国,他偏要让世人看看,白绮歌不是那亡国祸水而是一代贤妃,有她,他一定会是贤君仁皇;无她……他毫不成能比现在更好。
“璟儿,你晓得朕这么多年来最悔怨的事是甚么吗?”
彻骨的怠倦绝望涣散开来,易宸璟放弃据理力图,沉着眉眼,衣袖以内手掌细碎颤抖。
“赤血鲛珠的确在儿臣手中,那是大皇兄得父皇犒赏讨要来的,父皇不感觉收归去有失道理吗?”易宸璟站在书案下,两只墨色眼眸里尽是与火光截然相反的酷寒。
舔了舔干涩嘴唇,一双冷眸定定望向遥皇:“儿臣有句话想要问父皇。”
交还赤血鲛珠,去处阮烟罗调换漠南一个新建邦国的详细动静。
大遥帝都已经到了一年当中最冷时节,皇宫各个殿里都燃着火盆,御书房也不例外,两盆炭火熊熊燃烧,上等柴炭在火光中嘶叫着化为灰烟,即便如此,大得有些空旷的御书房还是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