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皇后入宫多年,膝下无所出。”左昭仪悠悠地叹口气,道:“如果乙弗夫人还好好的,当年先皇后走后,皇后之位,想必也并不是非赫连氏不成。”
而乙弗夫人,一踏入殿内,便吸引了世人的目光。她挽了新奇的朝云近香发髻,别了海棠斑纹玉簪,几缕青丝垂落脸侧,双耳挂着银环红宝石玉兔耳坠,玉兔竖耳红睛,给乙弗夫人增加了几分灵动之气。虽并无佩带很多珠宝,只著一袭水影红密织金线并蒂莲长裙,更衬得乙弗夫人眉如翠羽,肤若白雪,光润玉颜,风韵窈窕。
赫连氏与乙弗夫人并排坐在冯朱紫前面,姐姐mm的叫着,似是非常靠近。冯朱紫微微一笑,冷静道:赫连氏在乙弗氏身边,一身的金灿灿,倒显得俗气了。她虽入宫不久,却小巧剔透,早已冷眼旁观,看清了宫中的局势。赫连氏与乙弗氏大要亲和,冯朱紫却不觉得然。以赫连氏的出身,如何会甘心在人之下呢?想必面上的交好,仅是为了拉拢乙弗氏吧。毕竟,乙弗再得宠,上头另有贺皇后。
乙弗夫人云髻峨峨,瑰姿艳逸,柔情绰态,媚于说话。才子如此,天子天然盛宠,乙弗夫人顺利诞下一子,这便是拓跋余,天子天然欢乐。与她一同进宫的赫连氏,却数年无动静。但是赫连氏与乙弗夫人,却亲如姐妹,面上从无芥蒂。乙弗夫人道情和雅,从不恃宠而骄,反而夷易近人,在众嫔妃中为人处世极其得体,先皇后贺氏也非常赞美。
冯朱紫坐在二人后排,看不清楚乙弗夫人的神情,只见赫连氏语带体贴:“是不是来的时候被风吹着了?还是再喝点酒暖暖身子。”说着,便伸手端起乙弗夫人的酒杯,又给她斟了一杯:“来,再喝点。”
丝竹管弦声起,婉转动听。宫内舞女鱼贯而入,长袖扭转,姿势娇美。天子与贺皇后却没有细看演出,望着皇子那边,面上带笑,轻声聊着些甚么。皇子们坐于嫔妃劈面,彼时太子新婚不久,与太子妃二人仅仅是相视一笑,就透出很多甜美默契。冯朱紫远了望去,内心模糊恋慕,想必是至心相爱的一对良伴,才会眉梢眼角弥漫出幸运的光芒。冷静叹口气,这世上,能顺心遂意的觅得心上人,向来都是最艰巨,又最贵重的。只是于她而言,实在是没有能够了。罢了,罢了,已入了魏宫,便也不再痴心妄图。冯朱紫安抚本身。
四周众嫔妃相互敬酒,谈笑晏晏。两三小我边看边与邻座小声扳谈些私房话。冯朱紫因与世人还未熟谙,只是本身坐着,未几言语,略吃了些点心,专注地看舞姬演出。
大殿正座,天子坐于金漆龙座之上,龙袍于身。贺皇后坐于侧位,她头戴金丝双凤后冠,两侧垂着两串金龙所衔珍珠挑牌,一身蹙金彩绣红色牡丹织金锦衣,雍容华贵。赫连夫人与乙弗夫人分坐前排。赫连氏梳着转意发髻,右边插着两支金簪,一支是坠着五彩宝石的白玉环花簪,一支是双叉镶宝玉花钗,左边安嵌了鎏金累丝蝶形头面。冯朱紫坐她斜后一排,只瞥见灯火映照在宝石上闪着夺目标彩光。赫连家属门楣显赫,赫连氏的打扮向来也都是珠光宝气。
“鬼迷心窍?”霁月吃惊地张大眼睛:“这,这是为何啊……”
左昭仪,便是当时的冯朱紫,进宫的时候尚短,乙弗夫人位分在她之上,常常相见也都是款款施礼。乙弗夫人面色亲善,对新进宫的诸位mm也老是浅浅盈笑。冯朱紫初见乙弗夫人,便想起那句“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两颊笑涡霞光漾漾”,不愧是魏宫出了名的美人,还这般待人亲和,温文尔雅,实属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