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中午分，清丽从门外出去，脸上红扑扑的：“娘娘，内里的雪景可都雅了。”
霁月笑了：乐菱大人在谁面前都冷冰冰的模样，也只要在姑母面前才气谈笑晏晏。
北苑梅林坐落于皇宫北面，离长信殿有一段间隔。
“也是，客岁红梅开的就晚。霁月。”左昭仪号召她，“明儿起，姑母教你练琴。你可情愿？”
本来，她们已经到了梅苑。梅树成林，银装素裹。枝桠上积着白雪，枝头装点着红梅，互为映托，更加显得落雪无瑕，梅花柔滑，红色艳而不妖。走近了，扑鼻而来是清幽淡雅的花香。
“霁月可不敢跟娘娘比。乐菱大人可别嫌弃呀。”霁月吐吐舌头。
平城的夏季，酷寒冗长，北风吼怒。老是阴沉着气候，清丽说，还不以了局大雪，也能亮堂些。
积雪深厚，踩在脚下沙沙作响。之前，长安也常下大雪，一夜醒来，就是白皑皑的一片。霁月喜好踩在新积的白雪上，一步一个足迹，听雪沙沙的声音。哥哥冯熙常常会团个小雪球，跟霁月打雪仗，霁月平活力顿脚皱眉，哥哥又会堆个雪人，哄她高兴。
她弹着弹着，琴声中仿佛回到旧时冯府。霁月自操琴，娘亲坐于一旁，聆听指导。每次学会了新曲子，霁月就会对劲地在家人面前吹奏，一曲毕了，必会笑盈盈地等世人奖饰。娘亲常常鼓掌嘉奖，父亲老是会喝着清茶，浅笑不语……
“我是见到他了，可这九皇子，眼睛长在头顶上，正眼都没瞧我一眼。”霁月委曲道。
这场雪，倒是纷扬了两日。
“劳乐菱大人操心了，这衣服可真都雅。”霁月见礼谢过乐菱：“只是霁月猎奇，怎会如此称身？乐菱大人怎会晓得霁月的身量。”
“霁月。”霁月只顾着低头想着苦衷，听左昭仪轻声唤她，方才昂首看畴昔。
“是，看上去都是与我哥哥一样年纪。说是……叫拓跋濬、拓跋澄。”霁月想想，这两人应当就是东宫里的两位皇孙殿下。
“乐菱的目光，但是谁都比不上的。”左昭仪夸奖道。
“那片红梅林是晚梅。怕是还得再等上一段时候。”
“提及梅花，不知这北苑的红梅，是否开了？”左昭仪问道。
月十五，天子伴随皇后宫中。
“真的，娘娘。北苑的梅花都盛开了呢。白茫茫的雪，红艳艳的梅花，别提多都雅了。”
“好美啊。”霁月不由赞叹。
左昭仪故意，霁月用心，连着几日，无事时就是勤加练习。左昭仪常常赏识，点头奖饰，暗里里跟乐菱说，不愧是她的侄女，很有灵气。
“等下，”左昭仪拉住霁月的手，“我让乐菱找人给你新做了几件衣裳。大抵本日能送来，等她来吧。”
“那倒是，我还从未听谁的琴有栖云的好听呢。”乐菱说。
左昭仪含笑，乐菱接了话：“这便是九皇子的性子。向来如此。”
“霁月，”左昭仪对正在练琴的霁月说，“你待会换身衣服，随我一同去吧。”
“也好，”乐菱对霁月浅笑，“栖云总在我面前夸你。我本日可有耳福了。”
“那可如何是好，如此难以靠近，不会是冰山一样的性子吧？”
“嗯，这倒是能够。”
“哦，了局雪，红梅就已开了？”
“待雪停了，去梅林弹给我听。”
或许她的话真的应验了，未几时，先是空中撒盐般的雪粒，垂垂的，越下越大，如同鹅毛般飘飘荡扬。
“娘娘，我还想练琴呢。”霁月也只是在暗里称呼“姑母”，如果有外人在，还是到处谨慎着。